她走过去时带动的微弱空气流动又惊动了宋扬志，他再次举起手中的瓷器碎片。
盛宴发了狠，直接用手包住那个碎片。
宋扬志一用力，尖锐的碎片划破了她的手，盛宴闷哼一声，但并没有松开手，而是任由自己温热的血液流到宋扬志的手上。
当宋扬志触及到那片湿热的时候，那张总是淡漠的脸上总算出现了一点点地神情。
要说的话，勉强算是惊讶吧。
——他在惊讶，盛宴为什么可以做到这个地步。
盛宴用自己的另一只手，一点点掰开宋扬志攥着碎片的那只手。这一次宋扬志没有再抗拒。
盛宴再次拉起被子，围到宋扬志的身上。
温暖的感觉再次传来，这是这么多年都不曾有过的。
宋扬志歪了下头，脸上是显而易见的疑惑，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所以才忘了隐藏。
盛宴有些可笑地抱住宋扬志，但他下意识还要挣扎，盛宴就像安抚小孩子那样，轻轻拍了一下他的后背，轻轻地自上而下抚摸着。
她的手隔着被子抚摸着他消瘦的身体，那种触感不太真实，恰好卡在了宋扬志崩溃的临界点上。
这种感觉，和之前被人用被子包起来乱揍一通的感觉太像了。
当两者重叠到一起之后，惊恐至极的宋扬志立马推开了盛宴，一只手警惕地挡在身前。
虽然推开了盛宴，但他并没有把被子扔开，这已经算是不得了的进展了。
“我的免死金牌，你可要熬过这个冬天啊。”
知道他听不见，这句话是盛宴对自己说的。
她很清楚，宋扬志死后，她这个王妃就是徒有虚名，到时候自己死在这里都没人知道，所以宋扬志必须活着。
哪怕他伤害自己，也必须让他活着。
-
第二天，盛宴乔装打扮后，攥着两根簪子出了门。
她不能坐以待毙，必须要做点什么。一个上午，她跑了三家典当行，七家首饰铺子，无一例外地都不肯收，那怕她自降价格。
看来皇命这种东西，即便没有眼睛时刻盯着，也无人敢违背。
跑了一上午，盛宴饿得要命，她甚至想直接冲进前面的酒楼吃一顿霸王餐，但她不能给店小二添麻烦，只能勉强忍着，坐在路边的台阶歇息。
她尚且能忍，但家里还有两个生病的人，他们不知道还能忍多久。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她医术再高明，没有药也是无用功。
眼瞧着在这里没有希望了，要不去城外碰碰运气？
如此想着，盛宴打起精神离开。
但就在这时，旁边传来一声凄厉的哭声。
“娘啊！您醒醒！”
盛宴被吓了一激灵，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酒楼门口迅速聚集了一堆人，像是有什么热闹。
听这句话，好像是有人昏过去了？
盛宴站起来，勉强挤进了人群，看见一个脸色苍白的中年妇女躺在地上，年轻的女孩在旁边无助地摇晃着她的身体。
但不管她用多大的力气，躺在地上的人都没有动静，甚至连呼吸都没有了！
“呀，不喘气儿了，死了吧？”
“好好的人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
“哎，脸都白了，没救了。”
没救个屁！这个时代的人，连心肺复苏都不知道吗！
盛宴连忙上前推开了女孩，说：“让我来！”
说着，她双手交叉重叠，按在妇女的胸口，开始做心肺复苏的动作。
但刚做了两下，就被那个女孩一把推开。
“你要对我娘做什么！”
“你娘心脏骤停了，不这样做她真的就没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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