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扬志睁眼的时候,眼前还是一片黑暗,但他意识无疑是醒了。

今日床上好像有些不一样,准确来说,是他的怀中不一样。往日清醒是怀中是一片冰冷的孤寂,现在却拥抱着一个温暖的身躯。

这份认知让宋扬志的身体直接僵滞住,不知该作何反应。从味道上来判断,应该是那位新任王妃。

他记得昨日睡前气温突然下降,扛不住发了病,可如今一夜过去他只能感受到陌生而恐怖的温暖,而没有熟悉的沉痛,想来也是拜她所赐。

婚后他们相互缠斗多日,按理来说她早该露出真实面目,察觉到他无生存欲望之时也应当让他自生自灭,但婚后她却一次次飞蛾扑火,面面俱到使他衣食住行每况愈上,如今竟然还毫无警惕地在他怀中沉睡!

心底早如一片焦土的宋扬志竟罕见的萌生出一丝求知欲——难道她就不怕死吗?

宋扬志想要起身,却被盛宴再次缠上来,钻进他怀中,还蹭了蹭头。他的举动像是早年时被那人徒手捏死的,自己最心爱的小猫一样。

无名的惊悚涌上心头,他用尽全力推开盛宴往床里靠。

盛宴也如愿被这动静惊醒,她揉着自己惺忪的睡眼,看着惊慌的宋扬志冷笑一声。

没有直接掐死她,还算这傻逼内心有最后一丝良知。

盛宴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很惊讶地发现他竟然退烧了。宋扬志因为盛宴的动作往后退,可他退无可退,只能往后仰仰身子。

这幅宁死不从的模样也让盛宴明白,无论自己如何对他,两人之间的距离都不会有丝毫改变,逼得越紧,靠的越近,他就越是抗拒。不是旁人离弃他,而是他自己都放弃了自己。

盛宴没有像往日那样纠缠,默默下床离开。

许久后,察觉不到动静的宋扬志伸出满是伤痕的手在床上摸索,确定她已经走了。手下有个并不熟悉的触感,很柔软很厚实,摸清全貌之后,他察觉到这是个防寒的披风,想必是王妃送的。

回想起次次与她相处触摸时,王妃都衣着单薄,直觉告诉宋扬志她应当不是皇宫中人。

宋扬志在轻信他人之事上吃过大亏,如今死也不愿再次打开心门。但不知为何,他想知道下次盛宴过来时,他们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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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时间一晃而过,盛宴如约来到仁心堂。

今日之盛况堪比元旦中秋,仁心堂这条街里三层外三层全都是人,不光卖杂食点心的摊贩倾巢出动,甚至还有说书先生在街上支了摊准备实时传达。

掌柜貌似变得憔悴了些,就连堂中老师傅们也都是各个神色枯槁状态不佳,想来是掌柜虽然答应赌约,但到底放心不下,带着这些半截身子都入土的老家伙们又恶补了一番。

“我还以为你不敢来了。”掌柜冷哼着嘲讽:“毕竟这三日城中的阵仗你也应当知道了。”

“抱歉,我还真不知道。”

这三日她只顾着在家中和摇光清理院落,日日累得半死,墙外之事一概不知。

“你——!”掌柜被她这幅永远云淡风轻的模样气得半死,每每想起自己竟然被一个小丫头牵着鼻子走,就跟吞了苍蝇般恶心难忍。

不过也罢,她今天一定会输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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