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后不久,一个穿着破旧的女孩怯怯地来到门口,扶着门头往里探看。

“您好,请问这里开门了吗?”

盛宴抬起头看了眼,又走出来迎接道:“进来坐,怎么了?”

“请问你这里看病贵吗?”女孩没有走进来,而是站在门口低着头,有些羞愧地说:“我听说这里换了个医术很好的掌柜,且人很善良,抓药价格可能会便宜些……”

她声如蚊讷,到最后都快听不见了。

“这样啊……”盛宴思忖片刻后,笑得豁达至极,“我号脉不要钱,药也很便宜,实在没钱的话可以先赊账。”

她的话像冬日暖阳般倾洒而下,女孩猛地抬起头,满脸不可置信的同时,眼眶也悄然红了。

“真、真的吗?”

“是,我接手这家店的时候就决定了。”

其实是她临时决定的。

她看着女孩窘迫的模样,就想起了自己从前被宋扬志的病逼上绝路的模样,她想帮助那样的“自己”。

“那我去把我娘叫过来!”

不一会,那姑娘就带着她羸弱不堪的娘亲重返,除了她意外,还有另一个瘸腿大叔来登门。

其实满京城的人盯着盛宴许久了,但都不敢上门。只要有一个人开头,其他垂涎盛宴医术的人很快就会接憧而至。

不一会,仁心堂就被病人挤满了。

她号脉不收钱,只能靠卖药赚钱。药材价格过低会扰乱市场顺序,她咨询了吴娘子之后,将价格定在了最低范围内,保证大部分人都买得起药看得起病。

因为从前店里的所有人都被遣散了,抓药称重收钱都要她自己亲力亲为,大半天下来她忙得像个陀螺。

终于,她受不了了,果断找了个人少的空挡关上门,送走店里面所有的客人后才有了片刻空闲的时间。

她瘫在椅子上,屁股还没坐热,外头就传来一阵轻缓的敲门声。

盛宴哀嚎一声,冲着门外喊道:“暂时闭馆了,明日再来。”

“是我,宋元。”

对方报上名了,也算半个认识的人,盛宴只能过去开门。

她拉开一条门缝之后,神秘兮兮地左右看了看,趁没人注意一把将他拉紧屋里。

“明明只是休息片刻,竟被我搞得像是做坏事般。”她尴尬地笑着说:“宋公子别介意,我可不是坏人,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没关系,我并未介意。”

宋远智依旧用那双带着似有若无探究性的目光看着盛宴,不过这次只看了两眼便挪走,看着店内的几套桌椅,这些往日里被由几位老郎中坐镇的诊位此刻杂乱不堪,实在入不得眼。

“今日自己忙不过来,稍后会收拾的……”这话说的她自己都没什么底气,毕竟她现在累得只想原地躺平。

“哦,那我帮你收拾一下吧。”

宋远智过去收拾桌椅的时候,还弯腰在地上看了看,像是在寻找什么。

“你在找什么?”

宋远智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无奈地说:“我今日将白玉扇子忘在你店里了,想着来看看还在不在。”

闻言,盛宴连忙走过去风卷残云般地扫荡桌子,把所有东西都挪开了也不见扇子,她的心也坠至谷底。

她忙活了一天,根本没注意什么白玉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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