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险,差点一个没站稳,要跪下来给人拜晚年了。”

任平生借助甩衣袂的动作稳住了身形,不由暗舒了一口气。

但表面上,他依旧保持一副高深莫测的姿态,尤其是那张面瘫脸更增添了说服力。

当即,许时茂等人就被少庄主这技惊四座的大招给亮瞎了钛金眼,错愕道:“少庄主,你这轻功……何时学的?”

任平生反问,“你们莫非觉得我这三年的游历一事无成?”

顿时众弟子们哗然,面面相觑、交头接耳。

这么说,少庄主游历江湖的三年里,是学到了大本事?!

那奔丧的那天,又怎会狼狈的掉进江水里?

许时茂亦是十分疑惑,于是收敛起骄横的态度,先小心翼翼的试探。

“原来少庄主在武艺上已突飞猛进,可喜可贺,只可惜,师父未曾见到。”

“老庄主泉下有知,也当含笑九泉。”钟伯最近养成了新的口头禅。

任平生没有寒暄,淡然道:“既然来了,就先去灵堂拜祭我爹吧。”

这个要求,没人敢拒绝。

可当许时茂准备率大家进门时,任平生的声调忽然一沉:“一个一个来,并卸下兵刃。”

许时茂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取下了佩剑:“师父生前,我们请安也是如此,少庄主想得周到。”

任平生当然想得周到了。

人越多,心越定,穿帮的风险就越大。

一个一个来,逐个击破最为妥当。

当转身经过绿瑶的身旁时,任平生稍稍俯身,凑到婢女的耳畔低语了几句。

绿瑶的目光闪动,回了少庄主一个“包在我身上”的盈盈微笑。

许时茂见状,心里越发不安,本想进去后寻机会试探一下任平生的,但跟着任平生往前走了没几步,忽然听到了钟伯耀武扬威的叫嚣。

“今天你们终于把狐狸尾巴露出来了,还是少庄主足智多谋,使计诓出你们的狼子野心,正好清理门户、以绝后患!”

“……”

许时茂睁着眦目,瞪着任平生的背影。

他娘的,原来这小子当日是故意装拙演戏,欺骗了所有人!

最初的愤怒,随后,强烈的恐惧情绪自心中源源不断的涌出。

虽然不知道任平生这三年究竟学到了什么,但刚刚那一招绝顶的轻功身法,就可见一斑了。

还有钟伯、绿瑶的态度,似有恃无恐,现在看到任平生一副高深莫测的气势,许时茂恍然察觉到自己大约是落进了陷阱中!

祠堂,当许时茂迈入的时候,竟是如芒在背,尤其看到老庄主的灵位,心都哆嗦了好几下。

“上香。”任平生惜字如金。

许时茂此刻全无主意,直接老老实实的照做了。

火光灼灼,青烟袅袅。

三支香,三磕头。

许时茂从蒲垫上站起来,将三支香插进了香炉里。

看着眼前的令牌,许时茂想起了师父的威严,更是心绪不宁。

“原本你们走了,都挺好的,大家可以体面的散场,往后见到面,总还存着些香火情谊,但你们偏选择了不体面。”

任平生的寒声从身后幽幽传来。

“少庄主,我……呃!”许时茂刚想转身辩驳,一只手从脑侧穿了过去!

任平生隔着许时茂的肩膀,将手掌心靠近令牌旁的火烛,幽幽道:“我知道你们今日过来,是图谋卧龙剑和剑谱的,甚至还想鸠占鹊巢夺了山庄吧,既然你们选了不体面,那只能我帮你们体面了。”

许时茂原本还困惑任平生这番举动的目的,直到任平生将手缓缓挪开,他悚然见到任平生的掌心上冒出了一团火焰!

他刚刚本就精神紧绷、忐忑不安了,又被任平生的话搞得心虚,现在看到这诡异的法术,心理防线直接就崩溃了!

这就是少庄主游历三年学到的本事!

许时茂已忘了自己回头的过程,只是惊愕的看着任平生把玩着手中的火焰,神情如万年不化的冰霜,而火光的照耀,又让冰霜上蒙上了一层凌厉的杀伐之气!

“今日,就当着我爹的面,以他的香火,处理了你这狂悖逆徒吧。”

“不,少庄主……”

许时茂嚅嗫着嘴唇,一时间连反抗的念头都忘了。

看到许时茂的崩溃状态,任平生心里稍定。

他刚刚也很紧张,只是表现不出来。

对于唬人,他牢记三个准则:

人狠话少,心理攻势,突发特效。

三个步骤,循序渐进,缺一不可。

要是失败了怎么办?

当然是跑啊!

反正有绝顶轻功。

还好,有便宜老爹的灵位增强了氛围感,让唬人计划事半功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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