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鲁智深出了长安关外,走了二三日,来到法门寺前。

法门寺住持上房长老,带领众僧有五百余人,两边罗列,迎接取经圣僧。

鲁智深抬眼一看,见是寺庙,便跟着主持进寺歇脚。

到了里面,寺内主持连忙献茶敬斋。

吃了斋饭后,天色已晚,寺内众僧们在灯下探讨西天取经之事。

有的说水远山高,有的说路多虎豹;有的说峻岭陡崖难度,有的说毒魔恶怪难降。

鲁智深却不言语,只是用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地面。

众僧皆不解其意,问道:

“法师这两指是何意?”

鲁智深道:“猛虎面前无沟壑,洒家曾在皇帝哥哥面前摔玉为誓,这一去,就算前路千难万难,也定要去西天见佛祖,取回三藏真经!”

众僧听得此言,皆是愕然,片刻之后,方才回过神来,都叫一声“赤胆忠心大阐法师”。

众僧又请鲁智深讲经,智深连连摇头,说道:

“讲不得经!讲不得经!”

众僧问为何。

鲁智深答道:

“昔日洒家曾在长安化生寺主持水陆大会,却不想观音菩萨显灵,说俺念的是小乘佛法,不能普度世人,要是讲来,岂不是要误了你们?”

众僧连忙称是,又问哪些是大乘佛法。

鲁智深答道:

“不知,洒家这正要去取,取回才知。”

寺里众僧见问不出什么来,便请他去客房就寝。

次日清早,众僧又慌忙准备早斋,鲁智深醒后,便去主殿进香,献出五粒金瓜子作为佛金,然后才吃早斋。

饭饱之后,智深便辞别众僧,出了山门。

众僧感他恩惠,一路送了十里才回。

又行了几日,鲁智深一行来到了巩州城,巩州城全署官吏都到城外迎接。

智深进了城后,却不急着赶路,一是为了见一见这前朝风貌,二是为了给自己置备些好货。

哪些好货?

一只酒葫芦,一柄快戒刀。

然后便在城里吃喝玩乐,样样不落。

鲁智深有空济方丈送的金瓜子,出手阔绰,那两个随行从者自然也是乐在其中。

此番行径传入城内大小官员耳中,早有官员报于巩州刺史道:

“大阐三藏法师不尊礼法、不守清规,饮酒吃肉,破了佛门戒律,纵情玩乐,误了圣差国事!”

刺史不得不管,于是下令:

“感大阐三藏法师于巩州宣扬佛法,遂令本州行七日斋戒,七日内商户不能卖酒肉,红楼不许起音乐,百姓不得吃荤腥,以尊佛法!”

鲁智深自感无趣,便离了巩州城,继续西行。

又走了三日,到了河州卫,这是大唐的山河边界。

早有镇边的总兵与本处僧道,闻得是钦差御弟法师,上西方见佛,无不恭敬,皆来夹道迎接,总兵请鲁智深去本地福原寺安歇。

到了寺里,本寺僧人,一一参见,安排晚斋。

鲁智深自巩州城内,尝了酒肉滋味,哪里还吃得下寺里的素斋,于是便拿出自家带的酒肉偷吃,被寺内住持发现,告到镇边总兵那里:

“本想他是得道高僧,却不想竟敢在佛门净地饮酒吃肉,德行败坏,不尊佛法!”

总兵回道:

“常言道:佛前不问烧香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住持不服,又告说:

“三藏法师身负皇恩,却如此行径,败坏私德、有损国威,难当西天取经重任,该当禀明圣上,早换取经之人!”

总兵回复道:

“圣上钦封三藏法师为天下大阐都僧纲之职,先在化生寺佛前结为兄弟,又于朝堂之上亲撰通关官文,下旨令其西天取经,设宴践行,送别十里!你若想换他,须先问问自己,你有几里?”

听了这话,主持自此不再提起此事,甘心侍奉鲁智深吃喝。

总兵也上表大阐三藏法师佛法精深、德行兼备云云。

鲁智深在福原寺只住了一晚,便起身继续西行而去。

走了数十里地,鲁智深一行便来到一处山岭,岭上铺满乱石,布满荆棘,骑不得马,甚是难行。

鲁智深走了半晌,衣服挂烂,鞋底磨穿,只得叹道:

“好一个凶山恶岭!”

两个随从也是连连叫苦:

“行不得!行不得!”

话音未落,只听得一股恶风呼啸山林,有一闷雷般的声音随风呼叫:

“拿将来!拿将来!”

随后便从狂风里蹿出五六十个妖怪,顿时惊走了白马,吓慌了从者。

鲁智深也吓了一跳,他没想到此处竟有这么多的妖魔。

妖怪们张牙舞爪地围了上来,想要拿下智深他们。

两个从者看见这么多妖魔拥了上来,顿时吓得浑身发软,根本无力反抗,倒是鲁智深舞着九环锡杖迎了上去。

那些妖魔见鲁智深冲上来,也都是一愣:

不想这白胖和尚还挺勇猛......

只见那鲁智深一禅杖抡圆了砸过来,登时把一个呆愣小妖的脑袋砸开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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