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陈希夷早早的拜别了龙君,将酒醉不醒的狸猫抱在怀中后,便继续赶路。

林子里除了草木,往往还伴着各式各样的垂藤,没走出多远,陈希夷便接连好几次踢到杂乱的枯藤横枝,并且每次都险些被绊倒。

现下他的双手环抱着狸猫,确实也没办法很好的掌握平衡。

出了林子后,还得翻过一座山。

那座山可没有人为开拓过的山道,届时肯定比这树林子要难走得多,总腾不出手也不是个办法。

陈希夷这般想着,却又再一次被枯藤绊了脚。

不过,看着散落满地的枯藤,这次他心下倒是有了主意。

他先是将狸猫小心翼翼地放在一片较为干净的树下,接着转过身,从方才那些散落的枯藤中,仔细地挑选并撷取一些水分还未干透,韧性尚存的藤条。

早前他独自在山中闲得无聊的时候,偶尔也会砍来一些青竹,劈成竹条后做成一些小玩意儿用作赏玩,久而久之,对于编织的手艺活计,倒也称得上颇为熟稔。

此刻,只见他双手的指尖分别轻轻捻起一根藤条,接着富有规律的上下穿插,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编出了一个精致的小背篓。

而后他接着起身,从林间拾了一些未沾染晨间朝露的干草,仔细地将背篓底层铺满。

这才小心翼翼地把狸猫放了进去。

最后又折下几截叶片繁茂的树枝,插在背篓顶上的缝隙中充当遮阳的伞具。

做完这些,陈希夷才旋腰一挎,背上了背篓。

稍微掂了掂,虽然有些重,但最起码双手是解放出来了。

他随即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便又接着上路了。

估摸着一个时辰后,出了林子,又翻过了山,总算是看见了建州城郊外的官道。

许是通宵达旦地饮酒,许是附近的蝉声太过聒噪。

总之陈希夷现下感觉有些乏了。

前方不远处有一棵足有几人环抱那么粗老槐树,树干弯曲的弧度恰好能够遮盖空中的烈日骄阳,继而扫出一片荫凉。

地面则十分干净,想来经常有过路人在此间歇息。

陈希夷立即迈开步子走了过去,将背篓取下安置好后,便盘膝坐了下去。

接着,他又从腰间取下装着青梅酿的酒葫芦,递到唇边嘬了几口,这才满是惬意的阖上双眼。

小憩片刻后,精神头已然恢复了大半,于是便挎上背篓,再次上路。

不过,这次陈希夷没走出多远,便发现了古怪。

他的身后,此刻依旧风和日丽,艳阳高照。

而前方,却是乌云蔽日。

雨点淅淅沥沥地落下,在地上划出了一道分外夺目的界线。

民间历来有‘一乡十里不同天’的说法。

夏雨隔牛背,鸟湿半边翅。

说的就是这过山雨。

不过陈希夷这些年在厚德镇倒是从来没有经历过。

眼下没有雨具,他只能把背篓调转至身前,接着一手举过头顶,一手扶着背篓,踏着泥泞疾步前行。

许是怕走得太快,泥泞会随着鞋跟溅起弄脏衣袍,稍加思索后,他便又将步子放缓了下来。

好在,没走出多远,陈希夷就看见了一间设在官道宽阔处的茶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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