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命,饶命··啊!”那帮众哪里见过这神乎其神的杀人手段,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便被飞剑刺入了胸膛,仰头便倒,栽倒在一滩烂泥里,没了声息。

单指都可连开百斤弓,这一弹指的力量,自然可化‘十步飞剑’,夺人性命,轻而易举。

“单指开弓如奔雷,皮甲膜衣挡刀剑,果真是一位真功夫在身的武师。”

有老江湖激动出声,手中竹杖都在抖,这可真是一位人物了!

“巨鲸帮大胆,县令贵客也是你们能轻慢的!

江湖恩怨江湖了,官府不会掺和,但也要长眼,有些人不是你们能惹的!”

这时候,马大眼轻咳一声站了出来善后,故意让两个帮众死去好‘泄愤’,毕竟武师威严不容侵犯,直接就扯上了官府大旗,就是巨鲸帮想做什么也不行。

此话一出,自然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摆明了这是江湖恩怨纷争,死了也不会追究,都是自作自受。

好!众人一阵叫好,心中快意,巨鲸帮横行霸道,早就惹得涿江沿岸怨声载道,动辄就动手伤人,杀人夺财,自然都是鄙夷厌恶的。

能有人挫他们锐气,那便是为民除害,是善举,大义的名分。

“可惜,我武功入门,打熬出劲力,正想试试手呢。”阿德却是有些可惜,摸了摸腰间的长剑,散去了那流转在双足的劲力。

“嗯?”

就在此时,黄老医目光一闪,轻哼出声,项稷亦有所感,盯在了那汉子驾驭的大马上,那匹马竟然还在向着他们奔来,并无人驾驭。

哧!

就在大马逼近的一刹那,马腹中猛然倒翻飞出了一道身影,直扑项稷而来,右手自背上取下长弓,呼吸之间单指连开弓弦六次。

霎时六根箭羽齐刷刷射来,那人身着黑衣,黑布蒙面,身材粗壮,跟着弓矢后迫来,手中握一口近五尺长的宽刃大剑,剑刃猩红,那是常年饱饮鲜血才能浸染渗透进入铁质的血色。

剑刃如裹挟腥风血雨,空气凝滞,这是有备而来的伏杀!

显然,这才是卦象所映照的‘凶’之所在,所谓的劫难在此。

“武师!”众人又是一声惊呼,单指连开百斤弓,这绝对是一位有成的武师。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些人里混入了消灾楼的刺客,他们是来报复上一次虎狼峰之战!”县衙捕快马大眼疾呼,一下子揭开了其身份。

这是消灾楼的杀手,前来报复!

“嘿,看来你们的消息并不灵通。”

项稷玩味一笑,脚下立地生根,吸腰收胯、含胸拔背,直接摆出了鹰爪功的架子,而后双臂如雄鹰振翅一晃,直接抓下了三根箭羽,撩脚倒后一踢,刀尖颤鸣,背负的长刀应声而起,被他一把握住,挥斩之间便使了个‘横扫千军’。

铛铛铛!

三声长鸣,两短一长,最后一声格外悠扬,因为那第六根箭羽是混着大剑一同劈来,却尽数被横刀挡下。

“情报有误,撤!”见到这一幕,黑衣人心中一凛,这哪里是什么武者,分明是一位武师,还是血气雄浑到有‘二牛之力’的怪胎!

显然,这是消灾楼没有预料到他会这么快就突破,成就武师层次,故而只是派了位一关武师来,对付武者自然是十拿九稳,可对上同为武师的项稷,便是大大的不同了。

一念至此,他劲力都轻了几分,揽剑迂回,是谓一击不中,远遁百里,再觅良机。

“想走?晚了!”

可眼下,实力大增的项稷怎会让他逃?浑身气血混着震雷劲登时一冲,二牛之力蛮不讲理的迸发!

只见他左手翻腕一抓,五指根根利如倒钩,震雷劲一运之间长空闷响,悍然抓住了大剑之上,让其抽身不得,力拔不退;右手则挥着利器寻梅刀力劈华山,刀身撕裂空气,带起刺耳的呜咽声,沿途更是有密密麻麻的闷雷之响,压得人心底沉闷无比,呼吸急促,动弹不得。

紫雷刀法·春雷暴殛!

杀招一出,便是决生死于一线,黑衣人心有撤退之念,已是失了胆气,又是兵器被夺,再失锐气,如此相逼,一身实力已是只能发挥半数,径直落入下风。

噗!

这一退,便是自断后路,血溅当场,兔起鹘落间只见得黑衣人惨呼一声,踉跄倒退,那探出握剑的一只手自手腕处齐根而落,一寸厚的膜衣也被长刀切断,鲜血喷涌,剧痛入骨。

皮甲膜衣虽强,却也只能当粗胚铁器,挡不住真正的百炼利器!

而项稷却是得势不饶人,抓着长剑的那只手猛地往前一顶,那剑柄被劲力贯通就如铁杵一般打去,迎面顶在了黑衣人胸前,虽不破皮甲,但却有震雷劲爆发,直接压断了他的胸骨,当场就喷出血来,跌倒在地上。

“好功夫!”

“三招两式就败了一位消灾楼的武师杀手,这份实力足以扬名了。”

众人忍不住出声赞叹,先斩巨鲸帮,再败消灾楼,涿县看来又要多出一号‘少年人物’了。

就是不知晓,他会得个什么名号?

“消灾楼的贼子,还敢在我涿郡内露脸,找死!”

而也就在马大眼上前,准备将那黑衣人擒下送往衙门时,人群中又是一道劲风传来。

那是一个看上去筋肉壮实的青年,约莫十七岁,浓眉虎目,一身学子白袍,黑发肆意披散,他胸膛挺拔,龙行虎步,眸子开阖之间有一股戾气,竟是直奔到底的消灾楼杀手冲来。

砰!

他举手投足之间,都伴着筋骨齐鸣,气血勃发,探出的手臂猛地涨大一圈,好像成了巨灵神的手掌,空气被推动,生出了连绵呜咽声,直接就一掌按在了那杀手脑门上,噗的一声打的其当场毙命,口鼻眼皆是一崩,鼻涕混着眼泪一起落下,更有两条血线顺着尸体耳朵直接喷射出来,溅了周遭路人一身,引得一阵手忙脚乱。

练血如奔江,巨灵逞凶狂!

第二天关,练血武师!

这是形容二关武师满的异象,‘巨灵搬血’,一念之间,全身气血勃发,可以肆意到达身体的每一个部位,力量凝聚,造成一种巨大化,好像神话传说中的巨灵神一般,顶天立地。

嘶,这又是哪里来的人物?众人又是一震,怎得今日接二连三的有高手蹦出来?真是个大日子不成!

项稷却是露出异色,此人为何下手如此狠辣?

要抢在官差前杀了黑衣人,若无仇怨在前,便是另有问题。

“在下高诱,卢氏书院门人,与这消灾楼乃是死敌,院内不少师兄师弟都是亡于这帮贼子之手,故而在外见了一定要杀之,惊扰了诸位,在此赔礼了,还望莫怪。”

高诱除了黑衣人,气息逐渐内敛,竟是对着周遭行人躬身一拜,道出了出手缘由。

这不由让众人一愣,武师那是什么人物?竟然还对他们这些平头百姓行礼道歉,委实是头回见,有些不知所措。

“原来卢氏书院的弟子,难怪这般年纪就成就了巨灵搬血的武学修为!”

“观其底蕴,若是勤练,及冠之时也许便可成就三流高手了。”

卢氏书院!这一名讳亮出来,便是比之巨鲸帮还要响亮的招牌,涿郡幽州谁都要卖些面子,只因他背后站着的人,便是如卢氏一般,为大儒卢植。

这是当朝大儒卢植所开创的学院势力,也算是半个朝廷直属,背景实力皆不一般。

俗世之中,外功小成,可称三流高手,外功大成,便是二流人物,神通傍身,那便是一流大家,而在书院里,光是出名的二流人物都有数位之多!

天儒坐山客、地儒白马问、翻掌震西天··无一不是闻名幽州的好手。

同时间,项稷脑海内易命图放光,卦象缓缓散去,熟悉的充盈感再次浮现,破卦,把握一线天机!

【青色天机·刚烈:恩怨有数,睚眦必报!

久战生奇思,领悟内劲变化,受力打力之法,遭受敌人攻击后可将受击力道与下一击攻伐力道同时打出。】

“这次涉及武师,天机便化成了青色?越是危险便收益越大,富贵险中求。”

项稷心中一动,有了几分见解,这倒正好印证了福祸相依之说。

而这次得到的天机,很适合他刚猛的进攻路线,可以以伤换伤,越战越勇。

“哈哈哈,原来高诱小兄弟与山河兄弟皆至,那真是赶巧了,来,快快上来,县令大人有请。”

下一刻,一声大笑自楼中传来,熟人王谦一跃而下,立在了门前,邀请众人入座赴宴。

楚山河?

不少江湖客看向项稷,原来这位少年武师便是前些时日救出了县令的少侠,当真是士别三日刮目相看,而今都是武师了。

“若我能如他这般,多好。”

一些血气方刚的少年人更是露出艳羡之色,可惜,逐梦的人太多,他们只是其中的一小丛野草,野火烧不尽,但春风吹过,再生出的,就不再是他们这一茬。

每一天,江湖武林中都有人流血,恩怨情仇,太多纷争,没有人能够理得清,江湖中,意气用事是要付出代价的,若是义气有用,世人还求什么高深武道,若是豪气干云有用,还求什么富贵功名。

这世间很多时候,机缘不是想求就能有的,有的时候哪怕机缘就摆在你面前,你也只能看着,而得不到。

看的东西多了,眼界阔了,自然也就看开了很多东西,心性已经不是初入江湖的雏儿,觉得奇迹在我,机缘造化唾手可得。

“请。”“请!”

那高诱与项稷对视一眼,皆是一笑,而后并肩上楼,一路入顶,来到了县令设宴所在。

刚一进入,便见到了此前的那两位卢氏族人,卢平与其族叔,赫然在列。

“莫非县令还与卢氏有关系?”阿德轻语,作陪的不是卢氏族人就是书院弟子,这关系绝对不一般!

“哈哈哈!来来来,我来为诸位介绍一番,这便是我的恩人,楚山河小兄弟与黄老师傅。”

见到他们到来,县令笑着起身相迎,就连卢氏两位族人的目光也顺着看来。

意味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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