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他喃喃着,“阿娜说过,喜欢一个人,看到的第一眼自己就能感觉到,从此以后,你的心就只为他跳动......”
他的心只为我而跳动,而我的心里只有适哥哥。
惨了,这算什么?三角桃花债?!
我坐起身来看向他,眉心的伤疤几乎完全脱落,留下一道新月般浅淡的印记,我瞪了他一眼,“被我揍了还喜欢?”
“被你揍了我就更喜欢了,因为从来都没有人敢揍我,除了我娘,你是第一个。”
我凝望着那道疤痕,杵着下巴开始研究:男人——欠揍?
从生物学角度,如果把适哥哥揍一顿,能有疫苗的奇效,从此对除我之外的女人免疫——我倒是想试试!
“药哥哥,热娜的婚事谁来决定?”
“当然是父汗和母亲。”
我满脸小狐狸的笑,“药哥哥,我看热娜也不小了(相对我),开始谈婚论嫁了吧?”
“那是当然。”
“那你父汗的合格青年名单上都有些谁?”
“自然都是各个部族的王子......”
“大唐皇子在那张名单上吗?”
他的眼底一闪,反过来研究我,“中秋宫宴前没有,但——之后,有了。”
我的模样一定像在密谋什么,至少我自己是这么觉得,“你能把那张名单恢复成中秋之前吗?”
“为什么?”
“因为大唐皇子不适合她,”
我如兄弟般地拍了拍他的肩,“这几日,我跟热娜也成了无话不说的好姐妹,为了你亲爱的妹妹能够拥有幸福的未来——千万不能嫁给大唐皇子。这些皇子将来妻妾成群,多得不计其数,知道有多少吗?——三千,这么多女人为了企盼恩泽,每天争风吃醋,互相算计,即便平均每人一次,轮到热娜也要十年后,十年!一个女人有几个十年?——热娜不会幸福的。”
说着,我叹了一口气,甚为惋惜地摇了摇头。
他若有所思地点头,“在草原上,热娜会有一个每天疼她爱她的丈夫——草原上的姑娘的确不适合嫁到中原。”
我连忙点头,对他的悟性给予及时肯定。
“母亲说过,花容月貌都是陷阱。”
“啊,”
“你是我见过最大、最深的陷阱——不过,我愿意掉下去。”
看来药哥哥虽然纯净质朴,却也不是笨蛋。
他凝望着我,我冲他眨巴着亮晶晶的大眼睛。
我的眼睛可以用明眸善睐来形容,长而密的睫毛宛若小小羽扇,尤其眨眼的时候,噗噗轻轻扇动,任谁都抵不住......我错了,有时竟把他当做小毛孩子,想要逗逗他。
其实,我只是想要掩饰自己。
年纪小小,被人比作陷阱,还是最大最深的,我岂不是成了拈酸吃醋、满腹阴谋诡计中原女子的代言人?
我可是既聪明又可爱的小白兔。
他笨手笨脚地抓住我的手,我一愣,想要挣脱,他的脸却红了,一下子红到耳根子,他轻声道:“你呢,雪儿,嫁给你的适哥哥,你只是三千个中的一个,轮到你也是十年之后,一个女人能有几个十年,草原上的我只爱你疼你一个!”
说话的时候,他定定望着我,墨蓝色的眸底焕发光彩,“你喜欢你的适哥哥,他救过你,你们每天在一起,为了他,你甘愿犯错——甚至是骇人听闻的错,我很羡慕他。”
可为什么适哥哥却体会不到、还要让我伤心呢?
我的视线渐渐模糊,秋阳温熙,却不及他的怀抱温暖。
不知不觉中,我的头已轻轻搁在他的胸膛上,泪水止不住地顺着脸颊滑落。
突然,他的大手伸过来,粗糙却温热,把我脸上的泪水擦拭干净,朗声道:“我等你。”
经过城外那番告白,药葛罗沉默了许久。
夕阳满天,华灯初上,长安街市里已车水马龙,人流如织。
踏入长安璀璨喧哗的夜市,我们这才下马,将各自的心事抛掷身后,一边逛一边吃。
笛声清扬,围观的人群不时响起热烈的掌声。
药哥哥将我抱上马背,越过拥簇的人群,朝里面看去。
月色清辉下,一位十来岁的少年,着一袭青衫,手执白玉笛。
吹奏的时候,他含笑望着前方翩然起舞的碧衣少女,目中似融了几分夜色,悠然中带着淡泊。
碧衣少女峨眉淡扫,舞姿绰约,在月下、在微凉的秋风中,衣袂飘飞,更有一番出尘离世的风姿。
一曲罢,场上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少女对着观众福了福身子,上前依序跟观众讨要银钱。
我从袖袋里面掏出一百文,别以为我小就身无分文,宫里头可是按照县主的用例拨过来,每个月我有一两银子零花钱。
刚准备好赏钱,周围忽然响起一阵闹哄哄的喧哗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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