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背令旗的驿卒径直闯入府衙,身上更是污泥遍布,灰头土脸,一眼便看得出是从远处的驿站日夜兼程赶来。

“快说!”

刘尧诲这边也放下吃饭的心思,神色为之一正。

“广东军情,三日前,叛军蓝一清主力被张总兵逼出惠州城,正向莲花山乌禽嶂撤退,张总兵率本部追击叛军至山中遭到伏击,粮道也被叛军截断,九千大军危在旦夕!

殷总督闻讯亲率广州剩余兵马前去救援,为防广州城有失,特让卑职请刘巡抚速派援军至广州城主持防务。”

李澹打量了眼眼睛里布满血丝的驿卒,背靠着立柱心中盘算,骑马三日从广州赶到潮州,那还真是不要命的赶路,看这模样想必是三天三夜没合眼了吧。

“知道了,你下去休息吧。”

待驿卒摇摇晃晃退下去后,刘尧诲长吁一口气,下意识地轻抚着自己长髯:“吓老夫一跳,还以为广东那边战事出了什么问题。”

“我瞧殷总督这条命令下的这么急,战局似乎不像抚台大人想象的那么稳当,您觉得广东那边战局没事?”

刘尧诲侧目瞥了李澹一眼,随之便是捋须笑道:

“哈哈哈,老夫对战事确实不如你精通,但是老夫了解那殷老匹……老大人,他戎马半生,行军作战最重一个稳字,若是没有把握他肯定不会亲自率军出击。”

不过说到这里,刘尧诲却话锋一转。

“不过他下令这么急,自然有他的顾虑,广州城乃是岭南重镇,整个岭南的安危皆系于这一城之上,绝不容有半点闪失,你手下都是骑兵,就打个头阵,先拿上我的军令赶紧上路去吧。”

“就我这两千人,恐怕有点少吧?”

广州是岭南是第一大城,光城中人口就超十万户,如此规模仅靠李澹手上区区两千人,确实是镇不住场子。

但潮州城这边也是刚逢大乱,刘尧诲手下除开伤兵,也基本上都安排出去了,短时间还真抽不出人手。

此时刘尧诲的师爷回到厅堂里,恰好听见二人的对话,便上前提醒道:

“巡抚大人,季游击所部还有些人马,此前他们在养伤休整,所以没有给他们安排差事。”

此前林悟贤与季金在追击赖元爵的过程中遭受伏击,整个队伍都被打散,没死的人在逃离战场后都陆陆续续返回军营,林林总总加一起也有近三千人。

只是林悟贤的人,刘尧诲用起来多少有些别扭,于是问道:“李澹,你觉得如何,若是你有所顾虑,我现在再从别处给你调人过来。”

“不碍事,刘大人。”李澹却是摆手,“季将军不比林海道,他是个知兵的稳重人,我相信能跟他处得来。”

“那就点齐人马就启程吧,我便不留你了,对了,此战凶险,幺儿就留我这。”

“大人,此行不过是去接替城防,有什么凶险?”李澹明知故问。

刘尧诲却是胡子一吹,瞪眼道:“竖子,你是要气死老夫啊,广东乃是战场,怎可带我干女儿过去,想都别想,来人,快送客,给我把李澹扔……请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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