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雅那小丫头的情景你也见着了。如今我们范氏在晋国一手遮天,她在自己家里尚且被人欺负……”
“何况当年,我们范氏在几大家族中并不显赫……”
“六十四年前,韩无忌以些许残疾为由,推掉继承韩氏宗主之位,我父亲便对他有所怀疑。”
“五十七年前,我兄长士鞅被栾氏驱逐到秦国,为了保住兄长的性命和范氏的荣耀,父亲为了拉拢韩氏,便把我才12岁的我送去韩家,侍奉残疾的韩无忌……”
“他们哪里知道,韩无忌压根不是身体残疾,而是心理残疾,又残疾又变态,无所不用其极。”
“我一个小姑娘,无依无靠,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见识了什么才是惨绝人寰……”
“我成了他追求长生不老的实验品,什么恶心的东西没吃过?什么可怕的事情没做过?”
“若不是后来我曲意逢迎,拉拢了中行氏的荀显,怎么可能逃脱他的魔爪?”
“这些年,我凭借在韩无忌那偷学到的东西,成功哄住荀显,又不停帮助韩老魔物色他想要的东西和人,这才日子过得安稳些。”
“我们范家,在老身的斡旋下,也日益强大昌盛。”
“哦,对了”
范夫人像说悄悄话的小女生,把手心放在唇边,小声笑道:
“当年你曾祖父魏舒打猎过程中突然暴毙,就是韩无忌出的手,可不是我们范家做的手脚哟……”
“当年你高祖父联合其他家族一起灭了祁氏和羊舌氏,把他们的封地一共划分了十个县,给韩家分了两个,他们还不不知足,索要八个。
你高祖父不同意,只肯给五个,连我们范氏和中行氏的都拿去分给韩家了。”
“可韩无忌还是不同意,直接杀了你高祖父,换上我哥哥士鞅当正卿。”
魏驹打了个冷战。
一个绝顶的高手,可以决定晋国这样的霸主国家执政者的更替。
这份改天换日的本领,令人胆寒。
好在韩无忌已经被他砍了头。
不过,韩无忌的鬼魂会不会找自己复仇?
还是得尽早想办法魂魄归体复活,这样一个区区鬼魂对大活人无法造成伤害了!
范夫人气定神闲地看着魏驹面色阴晴不定地变换。
如此一来,着急的一方就变成了魏驹。她掌握了主动权,问话就方便多了。
魏驹的脑回路却十分清奇,并没有按照范夫人的套路出牌,他为自己的处境发愁,反而安慰起范夫人。
“范夫人,说起来,您的痛苦经历,根源还是范氏家风不正。
为了儿子的安全和家族的前景,就能牺牲掉女儿。这样的家族,您又何苦为它继续卖命?”
范夫人满脸讶然,随即咯咯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最后又哭了起来。
“这么多年,这么多年,为什么从来没有人告诉过我这句话?”
她站起来情绪激动地走来走去,时而苦苦思索,时而冷笑连连,又时而啼哭不止,看起来真像个疯婆子。
“为什么?”
突然,她猛地转过身,恶狠狠地瞪着魏驹,双眼赤红。
“臭小子,你是在告诉我,这些年我的所作所为,我所忍受的痛苦,都是毫无意义吗?!”
范夫人的手握成爪形,指甲陡然变长,像锐利的刚爪,冲魏驹而来。
“你在否定我?!”
“否定我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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