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

这次,换烂烂缩在被窝里,她自动自觉地把被子蒙住头,她开始意识到她在这个古代已经成了一个见光即死的女人。

嬷嬷们放下菜后,朝四爷福身:“四爷吉祥!”

不是吧,四爷来了,这是要捉奸在床了?怎么办,怎么办,只能任由着被子跟着她一块哆哆嗦嗦了。

“出来!”

不要用呵斥吓唬害怕的人,在四爷呵斥下,烂烂非但没有胆量伸出胆小的王八头,反而做出了让四爷非常非常措不及防的举动。

为首的嬷嬷年纪大了,大着胆子抬头眯着眼睛一瞧,只见原本坐在床上的四爷一下子倒了。

宽大的被子下,四爷迎来了一片黑暗的世界,“别吵吵,容我想想怎么应付外边的四爷!”

额?“四爷不在外边。”四爷一副好笑地说,昨儿不是还像个威风凛凛的将军一样站着赌桌上吗,这么这会怂成这草包样了?

“我去瞄瞄——”

狭小的空间里,温热的气息如蒸汽一样吐在四爷脸上,仿佛他就是焖鱼的锅盖。

烂烂的脑袋像春天的小草一样怯生生地供出已经撕裂的帘子,只见一群老嬷嬷像虾一样弓着老腰匍匐在地上,其中一个似是在抬头偷窥账内的情况,见一张如青草般清秀的脸漏出来吓得赶紧把头往地上一磕,再也不敢抬起头了。

闷哼一声磕头声落下,烂烂就吓得跟缩头乌龟一样又把自个闷进了被窝里,当场社死!

怎么来了这么多人,偷个腥儿而已,搞得众所周知,这四爷也太狠了!

得提前跟他撂牌,昨天听见张廷玉和年羹尧议论的那点事没想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不知道能不能打动四爷给她个净身出户的机会。

不过,刚刚溜得跟股烟儿一样快,好像没瞧见四爷在哪,烂烂再次把头伸出去,一二三四五六七,只有七个老蘑菇战战兢兢地趴在地上,大气不敢出,大屁不敢放。

“人呢?”

“我在这。”四爷领着烂烂几番折腾下凌乱不堪的衣服的后领,“你怎么变傻了!”

昨儿还挺聪明的,先是激将法,后是冷却法,路某人都被她逼急了,差点没跳起来!

“额,你,就是……”烂烂咽了口唾沫,肚子好饿,“咕咕咕……”

所以这是稀里糊涂地和自个儿的嗯嗯睡了?刚才真是戏过了!

虚惊一场,“呼——”

烂烂回头一想,心里还是悲哀——失身了!

和他躺在一张床上,她不该感到荣幸,兴奋?怎么看着就是——丧!

四爷只见烂烂烂烂得知他身份后瘫在床上身子一动不动,只有两个眼睛骨碌碌地转,似乎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

摸着瘦的瘪瘪的肚皮,烂烂还是从伤心中回过神来,吸了吸鼻子,今天的早餐好像油水特别丰富!

“你下去。”烂烂驱赶四爷下床,没办法接受这种稀里糊涂的关系。

四爷没办法接受这种冷漠,搞不明白哪惹她不快了,拉下皇子的架子,笨拙地将烂烂抱起,女人好像都会沉溺在男人的怀抱里,这点,在皇阿玛的后宫里,他从小耳濡目染。

“放我下来!”

“坐好。

四爷将烂烂放在铜镜前,拿起一把木梳,轻轻地将凌乱的发丝梳直,简单地绾了一个燕尾。

烂烂狐疑地皱了一下眉头,一个大男人怎么会?

“我怎么会是吗?”四爷看着镜子里的眉头微皱,解释道:“我自小就在孝懿仁皇后身边长大,每一年中元节时皇阿玛都会亲自为皇额娘绾发,我只会这一种,因为,皇阿玛也只会这一种!哈哈……”

“哈哈……”四爷尴尬地笑笑,发现烂烂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只是像一个木偶人一样任由他摆弄。

“你怎么了,不开心,是不是我绾的太丑了。”四爷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有,好看。”烂烂艰难地扯了一个微笑。

同在一个屋檐下,别打脸。

就像兴福来的太突然,四爷被这个突然袭来的微笑打的措不及防,欢喜的不知道怎么笑。

“都起来吧。”四爷对跪在身后的老嬷嬷说。

“是。”老嬷嬷们从地上爬起,转过身来,一只漂亮的燕尾对着她们,从铜镜中她们才识清这位新得宠的主子模样——清秀,高贵冰冷。

当烂烂坐在那一桌油水如珠宝般闪烁的大餐前,拿起筷子竟然不知道该怎么下筷子,好像饿的咕咕叫的肚子也没有那么强的渴望。

她突然好想像平时一样要一碗白粥,再配上一碟焯水的青菜。

菜菜和兔兔怎么不见人影了,平时这个点不该把粥和青菜端上来吗?

烂烂伸着脑袋往门口望了几眼,始终不见平时那个装着菜和粥的食盒及人出现。

“怎么了,才不和胃口?”四爷问道,“你刚刚肚子不是咕咕叫了几声了吗?”

“哦,没有。”烂烂摇摇头,伸出筷子夹了桌面上唯一一盘绿色的菜。

四爷伸出筷子想夹了块肉给烂烂,看见那盘蒜爆草鱼后,兴趣全没了,摆了摆手。

站在一旁的老嬷嬷把那盘鱼给撤了下去。

“四爷吉祥,格格如意。”

见菜菜和兔兔回来,烂烂赶紧放下手中的筷子,丝毫不记得身边还坐着一个正主,说:“起来起来”,接着伸手就将食盒掀开。

没有青菜也没有白粥,是一条很肥很肥的大草鱼,它的肚子似乎之前就撑破了,几根丝线缝在上面,肚子里不知道装了心肝肺肠子的。

没有开膛破肚的鱼腥味很重,烂烂恶心的差点没呕出来,“怎么是条没处理干净的鱼,青菜和白粥呢?”

拿着食盒的菜菜原本就在恐惧中走了很长的路,听见烂烂说的“没处理干净的鱼”,脸色突然就发白,像是得了重病,病入膏肓,回天乏术的那种死相。

“菜菜,你怎么了?”烂烂伸手一触菜菜的手,“手怎么这么凉,脸色怎么这么白,你不舒服吗?”

“哐啷。”菜菜的手一抖,似是丢弃一个很恶心的垃圾一样将食盒丢下,忍耐多时的恐惧迅速在她脸上蔓延开,如同藤蔓一样密布在她瘦白的小脸上。

食盒重重地砸在烂烂的脚上,“啊,”四爷忙站起来,如蹴鞠般将食盒一踹,食盒重重的打在菜菜的脚上,疼的她低嚎,“呼——”

“你干嘛?她怀了你的孩子。”烂烂一脸责怪地怒吼浑然不知所错的四爷。

四爷一脸迷茫,他怎么不知道自个什么时候有了孩子,还是一个素未谋面的奴才怀的!

纯属污蔑!如此意正严词的污蔑!

地面上一片狼藉,鱼汁爬上了菜菜的鞋子和裙脚,她恶心、厌恶,蹲下里用帕子使劲地擦,油水黄渍渍的一片霸占在素白的料子上,怎么擦都都是徒劳。

“撕——”,又是一声裂帛,菜菜最终使上了杀手锏——撕掉她,丢掉她!

粉色的小鞋被菜菜抛出,白袜又沾上了黄色的鱼汁儿,菜菜再次厌恶地将袜子脱掉,丑陋的可怕的三寸金莲就这么赤裸裸地暴露在烂烂面前,菜菜自卑的抱起了她的双脚,把头投入膝盖中。

“菜菜,你怎么了?”烂烂小心翼翼地问着。

菜菜哆哆嗦嗦地说:“鱼,鱼,鱼……恶心……”

鱼有什么问题?

大肚子,肚子有问题!

烂烂从桌子上抄了一双筷子,一如刀落插进了鱼肚子,只觉得碰到了一个硬物筷子打滑了,斜着贯穿了鱼肚,手腕一使劲正要将有意不开膛破肚的肥鱼剖开,四爷却捉住她的手,“你别动手,脏。”

“让开!我就要看看这肚子里面藏了什么脏东西!”烂烂偏偏不依。

四爷捉着烂烂的手一抽,筷子拔起,一个贯穿的隧道开在了鱼肚上,里面的汁水溢出来,又是一股浓浓的腥味。

“嬷嬷,你来!”四爷扶起依旧对鱼肚的秘密无法释手的烂烂,对身后的嬷嬷吩咐道。

“是。”

嬷嬷从也桌面上拿了一双筷子,插进了那个隧道里,将俩双筷子向两边拉,肥大的鱼肚敞开了。

里面不是鱼肝也不是鱼胆,不是鱼卵也不是鱼肚,不是鱼肠也不是……

而是……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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