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儿见熟人走来——钱烂烂拆了它们的缰绳,“咴咴”地叫了几声,有些怯怯地朝后退去。

钱烂烂没走几步,便发现那批马儿的确是她放出来的那几只,心中咯噔一下,扭头看了一眼马上的老十四。

“把它们赶开。”老十四说,他见钱烂烂似是有些为难。

“额……”钱烂烂摸了摸脑壳,有些犹豫了。她把人家的马儿放走了,这回到客栈可如何是好?

肯定避免不了一场纠纷。

若说,现在将马儿赶回去将功赎罪是不是还好一点捏?她暗忖。

老十四见钱烂烂皱眉陷入思虑,又问了她一句:“钱烂?”

“啊!”钱烂烂打跑脑中的思索,惊叫了句。

“你磨蹭什么?”老十四疑惑地问,他已经病的不轻了,两条腿一直在哆嗦,手也是紧紧地抓着缰绳才不至于抖动。

钱烂烂看着老十四,指着身侧的马儿解释说:“我……这群马是我放跑的。”

“?”老十四不解。

钱烂烂继续解释道:“我把它们的缰绳解了结成长绳来拽你,所以,它们就跑出马厩了。”

老十四长了耐心,认真地听,完了还点点头,似是很认同钱烂烂的做法,就差没夸她一句了。

可是,钱烂烂讲完了,他就是一个愣,随后,他才又说了句:“所以呢?”

“所以,我就得把它们都赶回去啊!”钱烂烂说着,她就蹲下伸手朝地上摸索去,她要找到一根枝条,赶马的枝条。

“你在找什么?”老十四问道,他心里有点着急了,钱烂烂却还在磨蹭着,委实太没眼力见了。

“找到了!”突然,钱烂烂从地上跳起,举着一根枝条兴奋地叫道。

那根枝条长长的,她举在手上一弹一弹的,似是很有韧劲,摔在马屁上定是很疼,马儿绝对吃不消。

“所以,你是要赶马么?”老十四伸手扣了扣头顶上干巴巴的泥,一块一块的干泥巴掉地上砸的干叶子咔咔咔地响。

“没错!”钱烂烂回答说,然后她就对着马儿驱赶:“去去,去去……”

“额!”老十四一阵头疼,接着他就对钱烂烂说:“大可不必了!”

“啊?”钱烂烂正驱着马儿朝那出口赶去,听见老十四这么一说,狐疑地扭过头来。

老十四目光照进钱烂烂乌黑的眼睛里,说道:“我把它们买了不就行了!”

“太棒了!”钱烂烂叫道,她把手上的枝条丢掉,兴奋的又是一个雀跃。

“反应这么快?你好像就等着我说这句话吧?”老十四看着她那计谋得逞的得意样,笑着说道。

钱烂烂却毫无羞愧之心,她理直气壮地说:“本来就应该你付的。”

老十四一双疑惑的眼睛:“?”

钱烂烂一边踩着地上嘎嘎响的叶子朝老十四的马儿走去,一边又说道:“缰绳是用来拉你出沼泽的。”

“所以啊,当然还得你来付钱啦。”老十四朝钱烂烂伸出手,钱烂烂说完那句话就把手接上去,然后就是一个令老十四脸色苍白的猛劲将她拽上马。

“你讲的好有道理哈,”老十四说,“巧舌如簧。”

“难道你是自立自强,靠一己之力把自个拉上来的?”钱烂烂嘲笑道。

老十四心道: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各有各的理。

他心知说不过钱烂烂这个无赖,自是聪明的闭上嘴,驱赶马儿朝前慢慢地走去。

钱烂烂夹紧了马腹,认真地注视着前方的路。

突然地,她就听见一阵嘈杂声,是地上干树叶咔嚓咔嚓的声音,似是有人踩在上边。这个有人是除了他们两个。

“老十四,”钱烂烂看着前方的路,对老十四说:“好像有人。”

“去去去……”老十四正在驱马从那群被钱烂烂赶到路口堵路的马儿中间过去,听钱烂烂这么一说也没停下动作,直到……

“在那边!”

他们的前方有人提着灯笼喊了句。

钱烂烂顺着光线看去,前面是有四五个人这样子,他们提着灯笼。可不一会儿,拐角又跑出了四五个人,他们也提着灯笼,应该是听见刚才那个人的呼叫了。

“好像是找我们的。”钱烂烂扭头对老十四说,老十四点了点头,下巴上的淤泥正好被钱烂烂的西瓜帽刮掉。

“真的吗?”老十四又说,他感觉前边那些个人一副来者不善的样子。

“他们提着刀!”钱烂烂惊呼,“会不会是强盗。”她本能地朝湿湿的,却是烧的热呼呼的老十四倚靠过去。

一下子,钱烂烂头顶的西瓜帽刮了老十四下巴上好多的干泥巴。老十四感到有些痒,伸手挠了挠下巴,抹了好多干干的泥巴。

看来得尽快回去洗洗了,老十四看着手上一大把的泥巴干心想道。

“别怕!”老十四回应钱烂烂的恐惧,“应该不是,你看他们穿的衣服。”

“嗯?”钱烂烂朝那些个冲他们走来的家伙看去,他们身上的衣服好像是……客栈小厮工作制服?

“你们是何人?”为首的一个穿着糙布料的胖家伙问起。

这个人,老十四认得,是客栈的老板。所以,他就更加确定了,这些人就是从客栈里边出来的。

至于,他们为什么带刀,估计是拿来自卫的。

“这位是十四爷。”钱烂烂抢在老十四面前,一副很强势的样子。在老十四看来钱烂烂似是在护着他,所以,他虚弱地吐出了一口欣慰的气息。

“什么十四爷不十四爷的,俺们可不认识!”胖子手摩砂刀锋不屑道。

这也不怪,毕竟,老十四现在可是一脸污色,怎么看都看不出个人样。

“店家是忘了客栈最好的房被谁住下了?”老十四扬起头,钱烂烂听得出来老十四这是在摆大谱,想压迫人。他一惯如此,现在算是本角色全漏了。

“哼!”胖头冷笑,下巴肉分层,看起来好油腻!

“就你这个沼泽蛤蟆,还想冒充贵客?”胖头笑了:“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他后边的弟兄也跟着哈哈大笑。

“老板,”一个小厮跑出来,手直直地指着钱烂烂,“这小子我认得,就是他……”

钱烂烂心中咯噔一下,她也认得这个小厮,她从声音里听出来他就是那个她骑马跑时,在她后边喊停的小厮。

小厮的手指着钱烂烂言之凿凿地说:“就是他偷了咱们的马儿!”

“哦~”胖老板浑厚的声音传来,钱烂烂不经一颤。老十四抓紧了她细竹竿般的手臂轻说抚慰:“别怕!”

“好啊,刚刚就怀疑是你们偷的了!现在,人证物证具在,看你们如何狡辩!”胖头说,他挥出大刀,冷光一闪,“速速下马,束手就擒!”

“我没有偷马!”钱烂烂着急辩解,她可太害怕那种长长弯弯的银刀了。

“哼!”方才那个尖脸小厮又跳出来:“小贼,还狡辩!”

“我都看见了,就是你偷偷溜进马厩将马匹统统解开绳索,然后驾着最贵的那匹马……”他突然眯眼朝老十四他们坐下的马儿看去。

“对,就是这匹!”

“我们今晚的贵客丢的就是这匹宝马!”

“还不快下马!”

小厮说罢,举起了他手上那把比他脸还要尖上十分的弯刀,直接对准了钱烂烂怒喝。

“我天,老十四?”钱烂烂扭过头,十分气愤地看着老十四那一身淤泥、身份不详的样子,她是着实为他感到气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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