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李维,克里斯多夫·李维。”
“年龄。”
“二十四岁。”
“职业。”
“...尊敬的执法官阁下,两个钟头之前,我应该已经用行动证明了自己是一名医生。”
李维摊手,表情颇有些无奈。
同样无奈的还有坐在审讯桌后的执法官凯特琳小姐。
不过她仍然将李维的话原封不动记在了羊皮案卷上,甚至包括最后一句吐槽。
“这是市政厅的命令。”
放下手中的羽毛笔,将案卷墨迹吹干后,凯特琳认真道:“一趟来自洛基山的列车,居然会牵扯到卡妙巫术、邪教仪式、甚至是上百名莱茵公民的性命...”
她顿了顿,语气转而厌恶:“以及一名市政厅高层的家属——也就是那名开颅伤者的安全,所以市政厅极其重视,严令我们必须清查每一名乘客,决不允许任何邪恶轻易进入戈坦市,希望您能理解。”
“我正在试着理解。”
后悔椅上的李维不禁挠了挠头,两个铜手镯哗哗作响:“但为何只有我享受了这个待遇?”
作为一名抢救了伤员的热心医生,难道不应该收获掌声与锦旗吗?
凯特琳自然明白李维所说“待遇”,是指那双由术士协会特制的禁器铜铐,专门用于封禁术士的精神之海。
这也是她疑惑的地方。
被带回治安署的所有乘客当中,只有出手救人的李维被上面点名要“区别对待”,措辞严厉。
“因为那位市政厅高层的夫人晕倒在了现场,也不知道是因为自家孩子被掀开的颅骨,还是看见了那个潦草且丑陋的纱布蝴蝶结。”
审讯室的铁门适时被推开,治安官老队长端着两杯黑咖啡走了进来,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口吻,接着道:
“并且,您的手术行为已经被戈坦市公民医院认定为‘不合规医疗手段’,所以在接受完治安署的调查后,等着阁下的可能还有戈坦市卫生署的起诉...”
“......”
李维准备接咖啡杯的手僵在半空中。
这还真是...未曾设想的展开方式。
还出乎他意料的是,两杯黑咖啡也没他的份。
老队长将左手的那杯递给凯特琳后,斜靠在椅子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翘起腿:“当然,如果您的担保人实力够硬,治安署和卫生署都乐于解除误会。”
无论什么人,一旦被“请”进戈坦市治安署后,除了要接受程序调查外,还需要登记一名戈坦市公民作为担保人,并通知其来治安署缴纳费用,用以保释当事人。
无论调查结果如何。
这是戈坦市结合自身城市特色以及发展需要,制定出的一套十分“贴地气”的治安条例。
在多年推行下,城区治安显著好转,至少治安署的职员们生活质量提高,干劲也足了不少。
两个钟头前,李维被带回治安署时,举目无亲的他思来想去,只能请凯特琳小姐帮忙。
来自塔克团长的那封介绍信被先行送出,李维只能期待那位接收人能念及塔克团长的旧情...
“李维先生的担保人找好了吗?”
老队长贾斯汀品了一口咖啡,随意问道。
对于这个年轻但倒霉的医生,他心底多少还是报以了一丝廉价的同情。
这个年轻人的热心在戈坦是宝贵且短命的品质,但仍然值得一丝尊敬。
只可惜,无论列车邪祭事件本身,亦或是那位暴怒的市政厅高层,都不是执法官队长这个层面能蹚的浑水。
也许只能拜托那几位狱卒老友多多关照这位年轻人了,贾斯汀心想。
一旁的凯特琳表情怪异,想到那名帮忙送信的同僚,在听到收信地址后的复杂神情,她好看的褐色眸子里满是疑惑:“李维先生的担保人住在下城区,似乎来自一个名叫真理会的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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