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多奥眉毛微挑:“真理会现在是菲扬那个火药桶当家,我上门找晦气不成?”

“我昨天问菲扬要过人,但他有意无意地透露过...他在圣斯曼诊所种了盆花,但有些外地苍蝇令他生厌。”

“嗯?”

波多奥捏着下巴,沉思片刻后笑道:“让我去当苍蝇拍?”

利尔科没有回答。

...

“你有没有发现,这里的苍蝇似乎有些多?”

上城区郊外一处不算大的院落前,李维隔着庄园铁门门缝,打量着里面的花园。

时值初秋,按理说苍蝇应该和那些枯黄凋零的落叶般,销声匿迹了才对。

但这个院子里、楼栋间,时不时有苍蝇絮絮嗡嗡,惹人厌烦。

身旁的凯特琳小姐捏着调查令,表情有些不耐烦。

一个钟头前,她在治安署门口遇见有事找她的李维,两人居然聊到同一件事情——儿童连环失踪案。

李维对破案并没有什么兴致,但涉及希里昂先生那位失踪的幼女乔治娅,他还是请求同行,顺路从凯特琳小姐那儿了解些案情。

然而两人在这位报案的贵族门前等候了半个钟头,那位进屋禀报的老管家却迟迟不再露面。

这已经无限接近凯特琳小姐的耐心底线了,更何况她本就心情不悦。

“再名贵的香水,遮不住贵族的腌臜之心,苍蝇多些也正常。”

凯特琳小姐冷冷说了句帝国谚语,即便自己也来自于显贵望族。

李维想说自己是在陈述客观事实,而非和她讨论阶级矛盾时,铁门缓缓打开。

头发花白、面色谦卑的管家躬身致歉:“两位阁下,安德烈老爷才处理完公务,此刻在书房静候两位。”

此时此刻还有心情处理公务,孩子难道不是他的么?

两人想到一处,却忍住没有如此无力的吐槽出口。

穿过不算宽阔、甚至在贵族中略显寒酸的院落后,两人在老管家的带领下来到某间简朴的书房。

一名秃头男人伏在书桌上,手中炭笔在展开的地图上画着些什么,聚精会神。

察觉到客人进入,这名秃头男人这才抬头,取出块白色手帕摸着头上汗珠,起身想要迎接。

但那肥胖的身躯似乎卡在椅子内,尝试了好几次无果,尴尬道:“两位见笑,但军署的事情实在太多...快请坐吧。”

李维跟着凯特琳坐在书桌对面,打量着对面这位听说没有爵位、但身居高位的贵族高官。

皱起的忧愁眉心、凌乱的办公桌面、邋遢的胡茬、扣错的衬衣纽扣...

这不属于一名从小家教严格的贵族应该注重的细节,却极其符合一名丢失爱子的慈父形象。

在父爱与公职责任之间的摇摆、煎熬,活灵活现。

但出于对身体表征以及神色言行的观察,李维内心已然有了初步的判断。

这位安德烈先生的演技不错,哪怕他努力在扮演那种浮于表面的故作坚强。

哪怕目之所及,极其符合一个丢失了孩子的父亲应该拥有的细节。

但还是不够。

“劳烦你们亲自前来,但是我夫人因为孩子的事卧病在床...”

李维打断了安德烈的话,摘下礼貌致意道:“安德烈先生,如果方便的话,能给我们看看孩子的照片吗?”

安德烈一怔,随口对管家道:“去找一找少爷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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