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250年,赵国,邯郸!
时值隆冬,寒风凌冽,大雪弥漫,整个邯郸是一片银装素裹,积雪覆盖的街市冷冷清清,举目遥望,人迹罕至。
不过,在街市南郊的东巷深处,纷飞暴雪之中,几把积雪覆盖去颜色的伞下,是六名身穿锦裘的贵族子弟。
在他们傲慢的脚下,是一位蜷缩在地的瑟瑟少年,此时鼻青脸肿,已经无法认清他的面容。
他身穿的虽然也是锦裘,但却好似多年的旧物,不仅极不合身,而且多处都打了补丁。
他,就是已被殴打多时的少年赵政,虽然蜷缩在地,又冷又痛,但却是紧咬牙关,一双黑眸倔强至极,额头更是高高的昂起,淡淡的血丝从嘴角缓缓流下。
他不言不语,甚至没有因为身的疼痛而求饶半分,颇有一番铮铮铁骨。
“赵政,你父亲都抛弃了你,你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世?要是我,早就一头撞死算了!”
此话一出,似是碰触到赵政的痛处,一直隐忍不语的少年突然怒目吼道:“你胡说,我父亲怎么可能不要我?”
“既然如此,那怎么这么多年没接你回去?”
杀人诛心,无外如此,尤其对一个年仅十岁的稚嫩少年。
赵政那倔强而愤怒的眼神终究是没忍住,两行清泪颤颤抖抖,缓缓滑落,胸中虽有千语,却一字不能吐出,当初,父亲因为长平之战,为赵人记恨,后经商贾吕不韦帮助,才有惊无险的逃回秦国。
如今过去多年,他们母子二人待在这里,任人欺凌,过着屈辱的生活,就像被父亲遗忘了一般,这始终是他小小内心中的一颗刺。
这根刺,旁人摸不得碰不得!
因为他内心也最为恐惧的是,父亲将他们母子遗忘成为一种事实,所以,这种话,不吝周身的疼痛,就像一把匕首,直接插入心脏,碾碎了他对生活的最后一丝希望。
这时,一道悠扬缥缈的声音突然从远处缓缓传来。
“如果秦人来接,赵王可会放行?”
众人愣了愣,不禁微微皱眉,神色中掠过一抹阴沉,他们本是王侯贵族子弟,对于王国质子交换意味着什么,自然清楚无比!
这种王国之间相互牵制的筹码,有着众多的利益牵扯,岂能说放就放,如今质子异人逃回秦国,而秦国势大,犹如豺狼,虎视六国,赵王失去质子筹码,怎会轻易再将赵政母子放回去?
他们如此说,也只不过是想在言语羞辱赵政,却不曾想,在这赵国地盘,居然还有人帮这贱种说话。
他们猛然抬头,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从东街朱巷一角,一道人影渐渐浮现,踏着雪鸿,悠然而来。
待到近处,他们才看清,竟然是一位少年,此刻右手随意的握着一支碧色竹笛,左手撑着一把梅花伞,伞飘落的是瓣瓣雪花,腰间挂着一只青玉酒壶。
这少年名叫陈霄,约么十七八岁,长得人如琼林,纤尘不染,点尘不惊,犹如翩翩佳玉,光彩耀世,谁也不曾想到,竟然绝美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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