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贤锡有些狐疑,这就签了?

这就签了。

不仅如此,吕凤廉还催促他们尽快回乡,说是避免尸体腐烂,尽早让吕凤岐入土为安。

严氏和吕贤钟本就打算明日就回去,自然一口答应,随即将叔侄三人安顿好,才回到香室里。

看着吕凤岐已经僵硬的尸体,吕贤鈖失落道:“早上父亲还答应了明年冬至带我们看冰嬉...”

吕贤锡心中有一种造化弄人的感觉,后悔道:“若是我不贪玩,早上答应和父亲对诗...他就不会遇到大堂兄了。”

严氏摸了摸她们的头道:“这是命,你们不要自责,这与你们无关。”

她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泪水早已浸湿眼眶。

吕贤锡心有不甘:“娘,我们难道就这样放过他们吗!?”

严氏垂眼道:“若不然我们又当如何?把你大堂兄送进官府,然后就等着他们来争夺家产吗?”

吕贤锡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怒道:“可他们害死了父亲!”

严氏叹了一口气,疲惫地靠在墙上,道:“我知道...但贤满才八岁,你们也都还待嫁,我一个妇道人家,根本没办法把你们拉扯大...”

严氏掩面痛哭:“贤锡,我也想为你父亲报仇!可...可我也要顾着我的孩子啊!”

吕贤锡低下头,眼里满是倔强。

吕贤钟道:“贤锡,母亲也是逼不得已,若不是为了我们,谁愿意让杀害自己夫君人的庇护自己呢?”

“他们真的会庇护我们吗!?”吕贤锡不服气道,“他们只是为了我们家的家产而已!等父亲葬礼过去,他们就会像二姐一样,今天借一点明天用一下的!等这些家产被他们一点一点蚕食殆尽,哪里还有我们的立足之地!?”

吕贤鈖:......为什么要用我来做比喻?

吕贤钟严氏对视一眼,道:“你能想到这些,我们很欣慰。”

“我和母亲自然知道他们打的什么算盘,”她解释:“别担心,我们家产的大部分,不是都在假装立马?”

吕贤锡恍然大悟:“等大姐嫁了,我们便跟着母亲回到严家,这样便可不受他们牵制!所以如今签的协议也只是同他们虚以委蛇?”

严氏点头道:“你父亲为了保护我们不惜离开庙守,如今他...我们万不可让他客死他乡,能让他落叶归根,也算是我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不过...”严氏的眼神有些愧疚,“你毕竟许配了汪家,到时可能要委屈你独自留在六安了...”

“没关系,娘,我留在这边,到时候这宅子算作我的嫁妆,”吕贤锡一思索,目露寒光道道,“哼,害我父亲的人一丝一毫的便宜也别想占!”

吕贤鈖摇头,不赞同道:“这种人,你越不给他,他越是要抢。若是你太过强势,他便会从暗地里给你使绊子;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若要我说,你还不如漏一点对你来说无关紧要的东西给他,既不至于太心疼,也会少很多麻烦。”

吕贤锡撇嘴道:“邪不压正。”

闻言,吕贤鈖有些无奈,劝道:“世道如此,人心如此,贤锡,我觉得你太过强势,这样往往更容易吃亏。其实有时适当示弱,把自己放在弱者的地位上,坚守住底线,更有利于保住自己想要保护的东西。”

吕贤锡若有所思,就连严氏和吕贤钟对她都有一点改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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