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梨活了十几年,从来没有在一声冷笑里听出过如此复杂的情绪:震惊、荒唐、愤怒、委屈……

太复杂了,以至于阮梨当场愣住,心想自己刚刚说的那句话居然能有这么强烈的效果吗?

她也没说什么惊世骇俗的话啊。

卫悯竭力忍住自己那快要喷发的情绪,声音低低地问,“你有未婚夫了?什么时候的事?对方是谁?”

他的愤怒如有实质,如果对方在他面前恐怕已经被砍成一百零八块了,阮梨晕晕乎乎地回答,“小时候定的娃娃亲,是跟我一起长大的一个师兄,他是我师叔收的徒弟——”

他怎么这么生气啊?阮梨自作多情地想,他该不会已经爱上她了吧!

她魅力这么大的吗?阮梨觉得这不很科学,但鉴于她目前就生活在一个没有科学的世界,所以她还是保留了这个猜测。

唉,人太有魅力了就是不行嘻嘻嘻。

卫悯确实很生气,快要气到走火入魔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闭关的这几年阮凌天能直接给阮梨定下个娃娃亲,他才闭关几年啊?要是再晚些时候是不是要看到阮梨跟别人成亲了?

越想越气,卫悯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让阮梨来形容的话,觉得他好像真的有点走火入魔的征兆。

她有点被吓到,扯了扯他的衣摆,“你先别生气,听我把话说完,这个娃娃亲我是不接受的,我已经像我爹娘表明了态度,不过因为对方是从小跟我一起长大的,我爹娘真的很喜欢他,所以没有立刻答应我的要求,不过我觉得如果我把自己选中的未来道侣带回去给他们见见的话,他们一定会尊重我的意见的。”

她说着说着自己有点脸红,跟一个刚认识没两天的人说这种话实在是太轻佻了,感觉自己会被当成登徒子吐口水。

卫悯听懂了她的意思,知道她的话还没说完,脸色缓和下来,甚至带了点不明显的笑意,轻声问,“所以你想——”

不用害羞,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几百年了,连签天地契的时候用什么姿势都练习了千百遍。

阮梨低着头,支支吾吾地说,“所以我想——”

卫悯鼓励一般牵住了她的手,“你想——”

“我想——”阮梨鼓足勇气,“我想让你假装一下我的心上人。”

”……”

卫悯脸上的笑维持不住了,甚至带了些自我怀疑,怀疑自己的耳朵,“假装?”

只是假装?!

阮梨仰起脸,有点失望地问,“假装也不行吗?”

唉,她就说太冒昧了,正常人可能都不会答应吧。

卫悯:“……行的。”

很行,不能不行,最行了。

他也稍微反思了一下,觉得自己不能这么心急,几百年都等过来了还在乎这一天两天吗?

……靠,他在乎!在乎得不得了!

阮梨见他答应立刻就高兴起来,将自己的身份和盘托出,并告知了自己目前在离家出走的这一事实。

气得太狠,卫悯的心湖已经泛不起波澜,他只是深深地觉得自己当初就应该以收徒的名义直接把阮梨带回鸿蒙。

据说师徒恋也很香的,总比搞什么假情人要好得多^_^

生怕卫悯发挥,阮梨火急火燎地带着人回了蓬莱,彼时蓬莱也正是热闹的时候,因为阮凌天夫妇经过商议决定还是支持女儿的选择,便联系了师弟穆霄亭和他的徒弟宁怀书,商议解除婚约一事。

就是这事儿不太好谈,因为宁怀书不愿意,他说自己早把阮梨当成未来道侣,不接受蓬莱单方面地解除婚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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