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帐篷里的孟微之已经稍稍冷静下来,扶起还在昏迷的孟泉满,接过闻竹手里的汤药,给孟泉满灌了下去。

垂下眸子,细心的给孟泉满将孟泉满的手塞进被子里,又检查了一下有没有漏风的被角。

散下床幕,脸上的温情不在,满眼审视的看了一眼,刚刚进来送药的闻竹和听雪。守在一旁低着头的稳重的闻竹,还有时不时抬头满脸焦急偷瞄孟泉满床铺的听雪。

脸上又挂上微笑,一步一步姿态优雅缓慢的走向两人。

垂眸似笑非笑的问道“你们两个,什么时候来到满满身边伺候的?”双眼紧盯着两人的眼睛,不放过一丝细节。

看着两人满脸不解的对视了一眼,两人知道小姐生病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脸色变得苍白,“扑通”跪倒在地上。

闻竹稳住心思,开口回答:“大少爷,我们两个在二小姐身边侍奉的时间并不长,大概是在大少爷回府的一个月前。”

孟微之面色不改,继续问询:“为何你们被调到满满身边?以前的照顾满满的下人去哪里了?”

这次是还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满脸焦急的听雪说道“大少爷,那两个下人,是被主母亲自调走的,说是照顾小姐不周,听说被发卖的,可有个事情很奇怪……”一向没心没肺的听雪也感觉到了平日里温和的大少爷有些奇怪,不知道该不该说,偷偷抬眸看了一眼孟微之,看到孟微之不知何时变得阴霾的孟微之吓得一哆嗦,看到孟微之示意她继续往下说,不敢再犹豫,把自己以前在孟府里听到的风言风语,一股脑全说了出来。“很奇怪,小姐身边的丫鬟和小厮总会在短时间被以各种借口发卖打发出去,府里的人都说都说,二小姐是个是个奇怪的主子,从不让人贴身伺候,还总是满脸阴郁,像是……像是……”下面的话,不敢往下说,连忙往地上磕了一个头。

孟微之听到这里,早就猜到了为什么?只是还是有些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双眸颤抖的闭了闭眼,声音有些嘶哑“继续往下说。”

听雪听到这里,双眼被吓得通红,眼里带满脸泪光,看了一眼闻竹,颤颤抖抖的握住闻竹的衣角。闭上眼睛“府里的人都说,二小姐二小姐,是被小鬼投胎的。来讨债的。是主母为了封口才这老是发卖掉二小姐院里的下人。”说完和闻竹一起害怕的把头埋进地里。

孟微之听到这里,又控制不住的嘲讽而笑,一只手紧紧的捂住早已泪流的双眼,无力踉跄的往后跌了几步。

孟微之今天是真的反复刷新,对母亲的认知,听到这些下人口中的风言风语,何尝不明白是母亲掩人耳目的手段。

难道这就是他一直觉得亏欠的母亲吗?难道这就是他和父亲明明知道华京危险,可还是留下满满的母亲啊!那个苏太后暗地给父亲下旨留人质时,明明知道孟家险情,却还沉浸在华京浮华的母亲,可因为父亲和他依然自责,留下满满作为安慰的母亲吗?

这一刻,心里多年的无力自责还有亏欠,通通爆发了。

跌坐在地上,锦衣少年,不顾在下人面前,又哭又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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