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吃饭的空隙,顾晓才来得及为关宿检查伤口。肩部的伤口再度撕裂,像被虫子钻开了口子,不断有鲜血渗出,染红了衣襟。
之前顾晓为他救治时,他是昏迷状态,随意她怎么摆弄。现在清醒的状态下,一人坦胸露乳,两人四目相对。
想到那日的昏迷,莫不是浑身上下都被她看过了,关宿白皙的耳垂“唰”一下红了。
“你忍着点。”顾晓看着再度冒血的伤口,眉头紧蹙,取出了一个干净的帕子,小心翼翼地蘸水为他擦拭伤口,又仔细检查了一下,心下一松,还好线没有崩。
因为她的触碰关宿额头蒙了一层汗,见眼前如花猫一般眉头耸起的人,他竟然一时失了神。
当初家中突遭变故,从前那些对父亲阿谀奉承之人,全都无一例外选择了背叛。
父亲的精兵拼命将他和妹妹送了出来,却生了奸细,想要除掉他和妹妹以绝后患,他拼了命才突出重围。
从那一刻开始,他心中对人就只剩了怀疑,却没想从前他怀疑之人却又一次地救了他。
顾晓抬头就见关宿失魂的模样,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伤口有点渗血,我先给你上药。”
说着她从袖口里掏出了一个她在镇上顺来的药瓶子,洒在伤口处。
“我不用再…再缝针了吗?”关宿能看出伤口像是被什么缝过,大胆猜测道。
顾晓失笑,哪有人主动求着缝针的,“不用,这次的伤上药就够了。这是药你拿着,以后每天上一次。”
药瓶子是这个时代的东西,她没有遮拦直接递到了他手里。
“所以上次你是给我缝了针?”关宿眼睛一亮,竟然真的被他猜对了。
“嗯,缝针能好得更快些。”顾晓此时明白了为什么少年想缝针了,原来是想打探她的医术,“我也是以前跟我爹学的。”
“你爹是……”关宿听闻又着急地问道,却见关玉端了一碗热水过来,“恩公,我阿兄的伤还有多久能好?”
“只要不剧烈运动,大概十天就能完全愈合。”顾晓想了想说了个相对保守的数字,又道:“以后别叫我恩公了,你阿兄如今也救了我,我叫顾晓,以后叫我阿晓吧。”
从前叫恩公她是懒得纠正,现在被人救,她是没脸再让人叫了。
“阿晓…”望着消失在眼前的丽影,关宿喃喃出声道。
…….
刚才的惊险历历在目,众人都还心有余悸,担心蛮夷人还会回来
休息了片刻,一行人再度起程,下了官道循着树林边缘赶路。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刚经历了森林大火,谁都不敢再往里迈一步。
越往前走一行人心越凉,蛮夷人的暴戾远不止放火烧山。仅仅森林外围入目便尸横遍野,空气中都弥漫着血腥味,不敢想象森林里又有多少人丧命于此。
饶是见多了死亡的顾晓都不忍卒睹,小丫头害怕地握紧她的手,死死咬住嘴唇。
跟在一行人身后的关宿死死攥紧了拳头,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恨意,这就是那宝座上那位想要的结果吗?
仅因为父亲不满他派了一个宦官掌握兵符,便被他安上了私吞军粮的罪名,想他关家三代忠良,最后全家罚没为卒,除了他和妹妹全死在了战场上,大江有这样的昏君,实在是百姓之灾。
可恨他还封锁了消息,让人以为他们关家还在战场杀敌,来稳定舅舅一家,让他连自己的身份都不敢透露,生怕舅舅也落得如此。
许是太过惨烈,这一路就连柳娄氏一家也是难得的安静,一路像鹌鹑一样,躲在人后面。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