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忖之际,流羽忽然起身,道:“大哥,不管这人密谋着什么惊世大局,总之现在万事要谨慎。你我兄弟二人时久未交,待我去赴了约回来,与大哥浮白千杯。”

“大哥自当备好酒水,静候贤弟佳音。”三空起身送别流羽,流羽转身一掠,手持玉箫,踏竹南去。

待他走后,三空又揣测着那神秘人的来历,不一会儿,姜云恪自观中回来,见师父陷入沉思,也不打搅,兀自进屋填饱了肚子。

再出来时,师父未知去向,他嘀咕几句,便坐在石桌上等,一个时辰过去,倦意袭身,姜云恪伏桌而睡。

而三空,自是出了青城山,也好奇贤弟流羽如今修为如何,一路南下,一个时辰不到,已到青神古城,再往西数十里,便到了七仙岭。

七仙岭由七座如剑似的高峰环构而成,其间峻岭嶙峋,绝壁危崖颇多,若是不熟悉路况,便容易迷路,尤其到了晚上,纵使有着朦胧月光,岭中深林连绵,更显幽森。

好在三空早些年到此处采摘过草药,也还记得清路线,绕过一座深谷,来到一座断崖处,又穿过断崖,便走进一片平坦的紫竹林中,步行数百步,已能听见前方不远处传来一阵阵轻喝声。想是流羽与那百无忌已在问剑了。

三空当即加快脚步,临近竹林深处,见一口石洞内灯火明灭不定,是人影跳动,他轻飞到石洞上方,寻着一处破洞,俯身而探,洞中一切尽收眼底。

石洞宽敞无比,堪比一个演武场,一堆火柴在中央熊熊燃烧,一白一黑两道人影时而左右横飞,时而上下纵跃,白影正是流羽,此时他以玉箫为剑,与黑影人手中的铁剑不断交击。

在洞中石壁处,六人或抚琴于膝盘坐在地,或手持一杆墨笔,或怀抱一坛清酒依壁斜立……,六人观战,神情多变,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又展眉而笑。

三空将目光从六人身上转至中央鏖战的二人,此时也不知过了多少招,流羽却是稳占上风,以萧为剑,无锋似有锋,步步紧逼,纵使那百无忌剑法一绝,也不得避其锋芒,被攻得剑路紊乱。

三空心道:“这百无忌以快剑着称,出剑时伤人于无形,可是此刻心绪紊乱,不下十招,贤弟便可胜了。”

果不其然,只见流羽以玉箫一个横扫,内劲十足,那百无忌以剑横档,却被击退数步。

流羽道:“百兄,我这一招你若接不下,你竹林七仙便全然败于我手了。”说罢,将玉箫置于唇边,一阵清音传出。

“装神弄鬼!”那百无忌冷笑一声,挺剑向流羽刺去,不过刚一近身,便被无形的音浪荡得剑走偏锋,又退回原地。

一旁手持酒壶的男子瞧出了这箫声中的端倪,提示道:“三弟小心,此人已能御气于萧,寓剑于音,可伤人于无形!”

百无忌经他提醒,便以真气封耳,再次挺剑刺去。

流羽不动声色,任由他刺来,兀自吹箫,只是相比于之前那股清越和谐的音调不同,按宫引商,五音变化起伏,高低转化自如,音浪似剑,如潮倾出,瞬间淹没了百无忌。

那百无忌直觉真气堵不住耳力,箫声入耳,当即心神被干扰,情绪、状态也随着箫声五音变化而变化,一下子仰天长笑,一下子掩面痛哭,表情不一。

三空见流羽贤弟已胜券在握,震撼之余悄然离去。

流羽见百无忌的心神已被五音控制,生死只在自己一念之间,不过他只争胜负,不存伤人之心,当即又调徵换羽,箫声渐渐平和下来,最后停歇。

那百无忌也回神过来,已知自己已败,也不失大度,道:“阁下能以箫声化剑,定人生死于五音,天下一绝,百某输得心服。”

顿了一下,又道:“不过,我竹林七仙今日尽败你一人之手,传至世人口中,这‘七仙’该当改为‘七闲’了。”

流羽一笑而道:“并非我轻狂,再给你们七仙十年时间也不是我对手。”

余下六仙围聚过来,左首一名男子道:“阁下未免或许疏狂,既然如此,我兄弟七人便以十年为约,十年之后,与阁下再一较高下,找回今日丢失的颜面。”

“哈哈……这是你们定下的规矩,如今输了便又想找回场子,这七仙当真可改为七闲了。”

流羽大笑两声,又见竹林七仙脸色各不相同,道:“十年后,七位可到五音谷,再来印证今夜我所说的‘狂言’是真是假。”

说罢,不等七仙回话,一个急掠,人已大笑出了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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