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海见数十位僧人持棍奔来,若再不下手,恐难有机会了,不再踌躇,一刀斩下。
“姜哥哥!”楼清姝心痛如裂,险些晕厥,可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际,“镗”的一声,玄海的刀竟被一颗细石弹开。
玄海举目四望,大声道:“是谁?”
但听一道沉混的声音传来:“阁下好歹也是名震一方的江湖道人,何须对一介少年痛下杀手。”
玄海循声望去,见在那乐山大佛顶上,立着一道人影,黑衫飘展,带着一张鬼面面具。玄海心下骇然,此人内力只怕世上无人出其右,冷声:“江湖本身就是以生死强弱为准则,我玄海要杀谁,由得他人管束吗?”
那人冷声道:“那你可知何为大唐江湖?”
玄海愣住,那人又道:“在大唐,你可能听说过这样一句话:‘若没有李翀逍的剑与聂渊的刀,这大唐江湖便不是完整的江湖。’。”
“这与我要杀这小子有何关系?”玄海道,那人的话,是近十余年以来,大唐武林中兴起的一句传言,只因大唐武林中,忽然出现了李翀逍与聂渊二人,此二人独霸剑、刀领域,各具风骚。
李翀逍出道后,先后问剑东洲孔家剑冢、桑海圣筑、泰山大剑宗、五岳散人、竹林七仙……,由东自西,败尽无数群豪;而聂渊,则是以《霸刀决》由西向东,打败竹林七仙、五岳散人、神王寺、峨眉派、泰山大剑宗、再到孔家剑冢,桑海圣筑、蓬莱扶摇宫……,甚至是武林最为忌惮的四玄宫、移天神宫、灭天门也在二人手上吃瘪多次,而朝廷中的神策禁军统领、大唐第一神捕狄懿的两名得意将手——王玄策、王玄翦两兄弟亦是败在二人手上。
此二人搅动大唐武林,至今未有一方势力奈何了二人,于是便有了乐山大佛顶上那人的那句话:若没有李翀逍的剑与聂渊的刀,这大唐江湖便不是完整的江湖。’。可见此二人实力强横如斯。
只是玄海实难想通,那人何以体力此二人,难不成要杀的这小子与那二人有甚关系?只听那人道:“你将杀之人,便是那聂渊的师侄。”
玄海一惊,他与姜云恪只在五年前有过一面之缘,只道他与东离族关系亲近,却不想,那名震大唐的聂渊竟是他师叔。此刻的他,内心迟疑了,杀意减了一半,而且现在想要杀掉姜云恪,已是不能了,不说那已经赶来的凌云寺众僧,光是那乐山大佛顶的那人,就已足以让他不能得逞。玄拓扶着伤势较重的玄晟来到他身旁,低声道:“三弟,此地不宜久留。”
玄海心中自知,但是碍于颜面,便对佛顶之上的那人道:“哼,好汉不吃眼前亏,今日你大唐武林人士众多,咱们后悔有期。”说罢,与玄拓左右搀扶着玄晟便要离去。
乐山大佛上的那人却忽然朗声大笑起来,踏着雪林远去,声音却回荡在乐山大佛附近:“哈哈,你三人只怕想走很难了,自求多福吧!”
玄门三兄弟不解他话中之意,但见凌云寺众僧已围将上来,齐眉木棍皆指向三人,玄海不惊不慌,笑道:“难不成,出家人尽是佛口兽心之辈?”
一位年迈老僧越众而出,慈眉善目,合十道:“阿弥陀佛,三位居士本可来去自如,可如今三位居士在佛前造成血腥,污了凌云大佛,须得在潜心礼佛,以赎清亵佛之罪孽方可离去。”
玄海喝道:“这般说来,你这老秃驴是要强留我三兄弟了?”
见他言语粗鄙,众僧中一位僧人叱道:“休得对苦慧大师无礼。”那年迈被称呼为苦慧的禅师却不作愤怒,仍是一副笑脸,道:“凌云寺供奉凌云大佛百年,也受其庇佑,得百年安静,自是不能让其受到污浊之物浸染。三位居士只需潜心在佛下礼佛三日,自可离去。”
姜云恪得此机会,盘坐在地,运功调息,闭着双目,将凌云寺苦慧禅师与玄海的对话听在耳里。
玄海道:“老秃驴,说扯半天,无非是以‘礼’为佛忏悔赎罪为由,强留我三兄弟,偏不叫你得意。”说罢,他倏然劈出一刀,众僧散开。
“既然居士如此,那怪不得贫僧无礼了。”苦慧禅师看似踏出一步,却快得惊人,来到了玄海身后,扣住了玄海提刀的手腕,甫一用力,玄海便觉右手一阵无力,长刀已被苦慧禅师夺去,远远向后一抛,笔直插入大佛右膝旁边的岩壁中。
玄拓见状,右手拍出一掌,却被苦慧禅师一个斜身躲过,玄海右手被制住,不能用力,左手拿过玄拓的长刀,横向劈出。
苦慧禅师淡定十分,微一低身,右手大力一扯,竟将玄海倒拉而起,甩向玄拓、玄晟二人,未免伤及自家兄弟,玄海不得使力将长刀反向脱出。刀一离手,苦慧禅师作一“过肩摔”动作,将玄海砸在地面上,冰面皲裂而开。玄海被这么猛实一砸,浑身剧痛,好似周身骨折,难以翻身。
玄拓将玄拓放在原地,对苦慧禅师道:“在下来讨教大师高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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