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磨坊离俄国非常近,当地有很多人都曾经去过俄国干活,有句歌谣唱道:“一过海参崴,挨些个大巴掌,见些个大鼻子,吃些个酸咧巴。”

也有很多俄国人过来烧杀抢掠,都管俄国人叫老毛子。

平时他们都是成帮结伙的来,陈秀秀去齐家求助的时候,有个落单的俄国人来到陈家,正赶上老疯子端个盆和陈勤,就着咸菜条子你一口我一口吃饭呢。

俄国人看见刚出锅的大黄米饭,软软粘粘的,比硬邦邦的大咧巴好吃多了,就想跟老疯子换着吃,可是陈厚魁去过海参崴,从那带回来过大咧巴,老疯子吃过,酸溜溜的,她不爱吃,就不跟他换。

两人就在这抢米饭,俄国人又高又壮,老疯子肯定不是他对手,就喊陈勤:“陈勤,快跟娘一起抢啊,不抢老毛子就抢去了!”

陈勤也过来抢,俄国人急了,用枪托子打他,别看老疯子有疯病,母性还是在的。

她就去咬俄国人,俩人撕扯在一起,也不知道怎的,枪就走火了,“嘭”的一声,老疯子中枪倒地。

俄国人看闯祸了,踢开门往外跑,陈勤扯开喉咙就喊:“杀人了,杀人了,救命啊!老毛子杀人了!”

听到喊声,村子里的人全出来了,平时没少让老毛子祸害,他们成群来不敢惹,一看这次就一个,拿着镰刀斧子把俄国人给围上,还没等他开枪呢,已是被愤怒的村民打死了。

等进去看老疯子,早不行了。

虽说老疯子从结婚就疯到现在,可一日夫妻百日恩,陈厚魁听完不禁热泪长流,飞奔回家。

家里就等着他回来下葬了,家里穷,连个坟茔地也没有,只好找齐远文帮忙,上次没帮上陈厚魁的忙,本来心里就有点抱歉,这次老疯子死了,齐远文马上让腾出块地方,让老疯子先入土为安。

没有深埋,只挖了薄薄一层土,里面用木头垫好,把棺椁浅浅的放在上头,面上覆一层土,等将来找到合适的地方再起出来重新安葬,所以这不叫下葬,叫打墓子。

一切处理完毕,陈厚魁大病了一场,春天才稍有好转,石家又不断的派人来接陈秀秀。

陈秀秀见钟先生确实把她爹救出来了,家里出了这么多事,所以一直拖着,可也不能失信于人,本想再等爹稍好点再去,谁想钟先生派人捎来狠话:“我能让你爹和你兄弟出来,自然也有办法让他们再进去!”

陈秀秀心内害怕,不敢和爹说实情,这一天,收拾了一下,也没什么拿的,不过是几件破衣服,跟他爹说:“爹,我要回去石家了。”

陈厚魁大惊:“怎么突然又要回去了?那石家是个狼窝啊,好不容易出来,可千万不能回去呀。”

陈秀秀垂泪道:“发生了这么多事,我也想开了,人的命,天注定,人是扭不过天的!我已经是嫁过一回的人了,不回石家,这辈子也是再嫁不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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