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贵吉平时跟他交好,家里比陈家还穷,平时齐远文,赏给陈勤点什么吃食,陈勤都和他一起吃,现在求到他了,他不好意思拒绝,说:“咱们问问我舅吧,他在这里时间长,许能想出点招来。”

他们俩找到正在喝酒的吴清,吴清一听,酒都吓醒了,连连摆手:“不行不行,这要是让大当家的知道,还不是死罪呀,我们当时歃血为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哪能当叛徒呢。”

又警告他外甥:“看着你这兄弟,不许他胡来。”

折转身又去喝酒去了。

孙贵吉像解脱样两手一摊:“我说不行吧,这是哪?这可是胡子窝,救人就别想了,咱也进去喝两盅吧。”

拉着陈勤就要进去,陈勤一挣,说:“我闹心,回去睡觉去。”

胡子们喝酒闹了大半夜,唱的跳的吐的,什么样的都有。

陈勤悔大了,恨自己怎么一时鬼迷心窍跟了来。

后半夜胡子们还在喝酒,陈勤穿衣出去上厕所,刚来也不知道该去哪,就往后面走,路过一间屋子,听里面有人说话:“你是怎么被抓来的呀?”

“我是喝花酒回家的路上。你呢?”这声音一听就是他表哥齐坤。

另一个声音道:“我给家进货在半路被抓的。”

陈勤趴到门缝上往里一望,见地当央放了一盏煤油灯,他们俩个被吊在房梁上,想是把人质抓到胡子窝里,就放松了警惕,竟然一个看守的人都没有。

陈勤轻轻推开门,齐坤一见,惊呼出声,陈勤赶紧过去捂住他嘴,低声说:“我是来救你的。”

说罢解开绳子把他放了下来,另一个人低声央求:“好汉爷行行好,也救我一救吧!”

陈勤想一个是救两个也是救,过去也给解开放了下来。

胡子们喝得正高兴,也没人放哨,三个人摸到马棚,牵了三匹马,陈勤扯下衣襟把马蹄子都用布包上,省得让人听见马蹄声,打马扬鞭就飞跑下山。

三人好不容易脱险,在路上正跑着,突然扑刺刺从树林子里,跑出来几匹马把他们拦住,前头一人大声断喝:“什么人,赶紧给我下来!”

天已是蒙蒙亮,只见来人五短身材,秃顶龅牙,一看就不是好东西,齐坤“妈呀”一声,差点从马上翻下去,你看他平时耀武扬威的,到这时候可就不行了。陈勤道:“我们是赶路的,你们是干嘛的?”

领头的矮子哈哈大笑:“你说我们是干嘛的,劫道的呗。”

陈勤见他们就四五个人,手里也没见有真家伙,不过是带了几根棒子,想是流匪,不成气候,心下有底,也不怕他们,不过是拼了,他可再不想回胡子窝了。

紧紧攥着拳头,瞪眼看着他们。

矮子一看说:“嗨,来劲了不是,还想打怎么地!”

齐坤吓得马上告饶:“大爷,我们不敢,求您放过我,真是没钱,有钱一早就给您了。”

说时在马上连连拱手。

那矮子本来见陈勤凶神恶煞的样子,有几分害怕,现在一看齐坤那孬样,胆气顿时壮了起来。

一棍子朝陈勤就抡过来了,陈勤一躲,没躲过去,棍子稍扫在脸上,脸颊火辣辣地热,手一摸,全是血,陈勤见了血知道不动真的是不行了,合身扑向矮子,矮子一个不留神,顿时让他扑下马去,仗着一把子力气,把个矮子打得哭爹喊娘的,杀猪一样叫唤,其他几个人一看陈勤的狠劲,发一声喊全跑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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