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陈厚魁一个人撂在外面,陈厚魁摇摇头:“这孩子怎么回事,稀奇古怪地,咋今天感觉她怪怪的呢!”

从这天开始,就由徐艾蒿一个人照顾钟先生,钟先生的情况时好时坏。高兴了就使劲吃,不高兴好几天也不吃饭。

徐艾蒿也不急不恼,变着法子哄着钟先生。有几天钟先生又不吃饭了,徐艾蒿给他喂饭他也不吃,正巧陈厚魁在外面叫艾蒿,艾蒿扭头朝外回了一句“爹啊,我在这儿!”

等她再一回头,钟先生正笑呵呵地,张大嘴等着喂饭呢。徐艾蒿心道:“这钟先生咋回事,一会儿笑一会儿哭的。”

拿起勺子,喂了钟先生一口饭,钟先先吃完把嘴一闭,又不吃饭了。徐艾蒿真是一个头,俩个大,想想可真是头疼,这咋又不吃了。

钟先生撇撇嘴,像小孩一样,委屈巴巴地望着徐艾蒿,“你再叫我爹,我就吃饭,不叫,我就不吃!”这把头一扭不说话了。

徐艾蒿可真是哭笑不得,想着算了,这么个可怜人,叫爹能让他吃饭,就叫几声能咋地,叫了他,自己也不会少块肉。就叫了一声,“爹啊,吃饭!”

果然,钟先生一听,又张着嘴等着喂饭了。

经过徐艾蒿的精细照顾,钟先生一天天的好转。等陈秀秀回来的前几天,钟先生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身体虽然多少还有点虚弱,但已经没有什么大碍,精神头可好太多了。

这一天,钟先生故意装着不吃饭,徐艾蒿送了饭来,见钟先生不肯吃,就问:“钟叔啊,咋地了,是不是我做的菜不好吃啊。”

钟先生把脸一板,说:“你咋不喊我‘爹’了呢,你喊我,我就吃。”

徐艾蒿脸一红,说:“呀,钟叔还记着啊!”

钟先生看徐艾蒿脸红,略带顽皮地说:“艾蒿啊,这些天苦了你了,本来我都不想活了,可你一喊我爹,就又舍不得走了。”

徐艾蒿红着脸说:“钟叔,我也没干啥啊,就是给你送送饭!”

钟先生神色一转,凝重地说:“艾蒿啊,你是童养媳,那陈俭对你可好啊?”

艾蒿这个年经还不大懂那些大人的事,低头说:“还行,就是老骂我,还不愿意和我一起玩儿!

钟先生哦了一声,不再说话。要说这人心呢,都是肉长的,这些天徐艾蒿是怎么照顾他的,他心里能没数么,那陈俭对他态度啥样,徐艾蒿对他啥样,他心里门清。本来他就一个心存死志的人,这世上他真觉得生无可恋,就是现在人说的,感觉人间不值得。

他唯一的儿子死了,倒是还有一个,但那个名义上,是人家于大龙的儿子,他敢去认么!唯一的妹妹,在他最困难的时候选择袖手旁观,拒绝帮助他。他能不寒心么!

这些日子都是跟他无亲无故的徐艾蒿照顾他,让他对这人世间还有点留恋。毕竟,这钟先生,你别看他为人多少有点那么没有底线,但那也是为了生存,他呢,心底多少还有点良心。

所以,他就想现在还不到死的时候,咋也得回报徐艾蒿一点。不能亏欠这个跟自己无亲无故的小姑娘。再一个,过去那时候,童养媳地位那是相当低的,在家里都不如一个奴仆受重视。

陈俭对她天天吆五喝六,不是打就是骂的。可以想象得到,以后两人真圆房了,徐艾蒿的日子也不会好过的。

所以,他想给徐艾蒿,至少一点安身立命的本事。如果将来真有那么一天,徐艾蒿在陈家待不下去了,即便她没有娘家,但是出去了,也不至于饿死。

哪怕将来徐艾蒿日子过得好,多一点依仗也不是啥坏事。

多日来他心里一直盘算着这件事,此时听艾蒿说完,终于是,下定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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