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田家昌可吓坏了,那是个正常人,都得吓坏了呀。好么,睡到半夜,被儿子叫过来,一看,儿子把儿媳妇勒死了,那谁不害怕呀。
但是他也没问他儿子,为啥掐死儿媳妇,为啥,在他心里,那肯定是儿媳妇做了啥,对不起儿子的事情,儿子才会勒死她。
要不然,绝不可能半夜好好的,睡着觉就把人给勒死了。
在他心里,那他儿子绝对就是善良弱小的代名词,不可能跟杀人犯联系在一起。
田家昌媳妇都吓哆嗦了,一直推田家昌:“当家的,这可咋整,这可咋整!”
那过去东北农村,一般都管自己丈夫叫“当家的”,不像现在叫“老公”啊,或者“对象”啥的。
田家昌也没经过这事啊,他还在考虑怎么办呢。
田瘪谷就冷静地说:“就说她因为昨天回娘家,让娘家两个姐姐给打了,心里过不去那个坎儿,就喝药寻了短见了。”
田家昌媳妇一拍大腿,“对对,就是这么回事,可不咋的,好好地结婚三天回门子,她们高家两个姐姐,给咱们家好好的儿媳妇,打得鼻青脸肿的,搁谁也咽不下这口气去,可不就喝了药,寻死了么!”
又搂住田瘪谷,轻轻地摩挲他脑袋两下:“摸摸毛,吓不着啊!孩儿啊,咱不怕啊,一会儿你上娘那屋,好好躺下睡一会儿。
这呢,就交给爹娘处理了,啊!别怕,啥事都有爹娘,在前头挡着呢。”
田瘪谷点点头:“行啊,啊对了,咱家那长工陈勤,让我给打发回家歇两天去了,今晚咱们吃饭那会,估计他应该就走了。
他跟高凤莲偷情,被我发现了,趁他回家,我就在鸡汤里面,放了点耗子药,没想到,高凤莲还挺能扛的,半天不死。
我就帮了她一下,把她勒死了,让她少遭点罪,也算全了,夫妻一场的情分。”
说完,田瘪谷推开门就出去了。
田家昌老两口等田瘪谷出去,俩人才互相对视一眼,田家昌苦笑道:“唉,这孩子,你说······”
他媳妇马上接口:“啥时候了,还你说,我说地!她高凤莲就该死,你瞅瞅过门才几天,她就耐不住了偷汉子,这还能怨咱们儿子!怨就怨她不守妇道!哼!
快点吧,别寻思那没用的了,天可不早了,咱俩得想办法把这事,给处理好喽!这么地,你赶紧把咱俩棉袄棉裤拿过来,穿好喽。
再把我箱子里面,那个紫皮包袱拿来,里面有我那装老衣服,先给她穿上。呸,偷汉子的破烂货,便宜她了!我那可都是好料子做的装老衣裳!”
啥是“装老衣裳”,就是过去东北讲的“寿衣”的意思。一般家里有老人的,都提前把这装老衣裳自己准备妥了,等真到了那一天的时候,儿女直接给穿上就妥了,也不用再现卖啥的,这样老人活着的时候做的,一般都比较合老人自己的心意。
田家昌答应一声,回屋里就拿来个包袱,俩人又把自己的棉袄棉裤穿上。
就赶紧给高凤莲穿衣裳。
还特意整了一个兔毛领子,给围脖子上了。这样就看不出来勒痕了。
田家昌媳妇这边给穿衣裳,还边嘀咕:“你说,这人死了,她咋不硬呢,还有热乎气,身体还软和着呢。”
穿完衣裳,对着高凤莲还拜了拜:“你要是没走远,可听好了,我田家可没对不起你的地方,你要是不偷汉子,我儿子绝对不会勒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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