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奕也没让他起来,只是沉声道:“你可知罪。”

李期邈低着头,心里各种妈卖批,我干啥事了我得知罪,只好小心翼翼地觑了他一眼,又低下头来,颤抖着声音道:“不知父皇可否告知儿子犯了什么错。”

李玄奕一挥袖子,拍打在李期邈脸上,瞬间便有一道浅浅的红痕,李期邈更为惶恐不安,努力维持着跪地的动作,但那身体颤抖地更加厉害了。

李玄奕不再说话,也不挪步,李期邈脸上冷汗涔涔,湿了胸前的衣襟,就这么僵持了十几分钟,李期邈都快怕到昏过去了,李玄奕才道:“你是故意去乘湖的?”

李期邈啊了一下,听到他那不太高兴地“嗯。”时,她赶忙找补,“父皇,未有此事啊,冤枉啊父皇。”

李期邈想到她坐船前那脑海中浮现的奇怪画面,一时间竟找到了答案,所以这一劫在这儿啊。

她大脑疯狂工作,希望找到个能够破局的方法。

在这么紧张的时刻,言宣说话了,“要不你如实说来。”

李期邈不好做太大的动作,只好不答他的话,被他这么一搅和,那高强度运转的大脑突然死机,她感觉自己无所谓了,爱谁谁吧,不就是伸头一刀吗。

这时候她倒是勇了起来,思路也活泛了。

这心态变化也就过了几秒,便听李玄奕道:“呵,冤枉,每一个被捕的人都这么说,但你看看他们,再看看你?”李玄奕蹲下身,用着嘲讽的脸注视着李期邈。

李期邈只觉得耳边的声音大了些许,因为跪在地上的,眼睛看着地面,所以她并没有发现跟前之人的动作。

只是冷静地陈述:“父王,那些人只是为自己开脱罢了,但我并没有任何罪过,又如何开脱一说呢。”

李玄奕示意她继续。

李期邈就着这个不怎么舒服的姿势说出了自己的辩词:“若是父王因为我游湖而判我死罪的话,那我无话可说,毕竟我是真的游湖了,这已经是个既定的事实了,我只能从我的动机来给我减刑。”

听到李期邈这清晰又新奇的言论,李玄奕感兴趣地挑了挑眉,便听她继续道:“本人先前并不知道游湖会带来惩处,又友人相邀,我又不害水,便顺理成章地上了船。”

然后又道:“若是我先前知道此事,我必定婉拒。”

李玄奕便疑惑道:“不对啊,若是你先前不知道,为何上报之人说你曾经停顿了些许时间,后才上了船。”

李期邈暗骂一声狗皇帝,只好见招拆招地道:“那只是我当时看到些许片段,但因为我已经上船了,而且我也不知道这些片段到底预示着什么,便失去了些警惕。”然后改跪为伏,大声道:“请父皇恕罪。”

李玄奕倒是对那片段有些好奇,他也不管她后面说了什么,赶快催促道:“你看到了什么,快说。”

李期邈便把那时的场景给描述了一遍,李玄奕久久不语,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攥紧。

李期邈趴伏在地上动也不敢动,不知道过了多久,李玄奕轻声道:“起来吧。”

李期邈被宫人搀扶而起,坐在了从外面搬来的椅子上。

李玄奕的态度柔和下来,他道:“回去吧。”

李期邈拜谢离开。

直到回到自己熟悉的床榻之上,李期邈才卸下了伪装,她抖着腿,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言宣也不好说她,就当她独特的放松方法罢。她抖了一会儿便脱了鞋袜,屈膝坐在了床上,闭着眼睛,神色痛苦,她沙哑着声音道:“你说,德妃她真的是我的母亲吗?”虽然她一直不承认她是她的母亲,但也是对于她这个灵魂来说的,这个肉体再怎么说也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

“可是她怎么这么坑自己的儿子呢,上次的事情可以说是我有错在先,她也不过就是那种不好沟通,而又严厉的家长罢了,现在,你看。”李期邈眼里有泪光闪过,她摊开手掌,一副颓丧的模样,“嘿,明知道皇帝忌讳有人游湖,她啊,直接给我明示了。”

她模仿当时德妃的阴阳怪气,“出去玩玩也好,游游湖,散散步呢。”

那表情夸张的,配上这挂满泪痕的脸,却怎么也笑不起来。

言宣拍着他的背道:“你要走的是一条孤独的道路,时刻警惕,不得有一丝差错,不管这人本意为何,你只要记住,这些感情哭过便忘了。”

"像是带上一层层的假面,和她们虚与委蛇,只希望你那时,还能记得原来的模样。”

言宣细声细语地说着,“而现在,你至少还有我。”

李期邈抬头看他,认真而专注,绷着的名为理智的弦瞬间断裂,言宣一个不差,天旋地转间,他便被扑倒在床上。

李期邈就像抱着个人形大玩偶似的,这里蹭蹭,那里蹭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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