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期邈不由自主地竖起了大拇指,虽然有些暴力,但像这种狗仗人势的,不给他们打几顿,真觉得自己在这京城横着走呢,只要这京城一日姓李,那么你是条龙也得盘着,何况还是个赖皮蛇呢。
当自己有个龙角,就不是蛇了?
李期邈在心里狠狠地啐了那不知名王爷一口,看着地上小幅度挣扎的男子,蹲下身子,犯了难。
这人救是救了,但万一他们找不到源头,直接将怒火发到这人身上怎么办。
李期邈问乡民:“有帮他背到医馆的人吗?”
随着那几个打手离开,街上躲避的人陆陆续续地围了过来,听到李期邈这话,有一汉子站上前来:“公子我来吧。”
他旁边的男子没拦住,有些懊恼地嘟囔:“烂好心,万一被牵连了怎么办。”
这话被耳力很好的三人听见,李期邈抽了抽嘴角,有些看透一切的释然,很多善良的人,被背刺,被碰瓷,而那些旁观之人,可能也善良,但多了些对后果的考究。
那汉子就背着那男子走进了一家医馆,李期邈跟着一起进去,一仙一人紧随其后。
冯国璋老爷子今日正好坐诊,他摸着胡须翻看着台前的一本实录,一抬头就看见一个人抬着个血人就过来了,他嘴角直抽抽,秉着医者的良心,他慢慢地走上前,睁大着双眼,看了下这人的状况,招呼药童将止血药材带进诊疗室。
他提着一桶清水就进了里面。
李期邈在外面枕着赵烨的胳膊昏昏欲睡,耳边还有言宣在唱着摇篮歌。
“等会儿这人出来的时候,我在叫你起来,现在无事,就先休息吧。”
在他的歌声以及安抚下,李期邈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他醒时,那男子已经包了好几层纱布。
老爷子同那汉子交代了下几日的注意事项,以及每日须服的药。
原来那汉子还是这男子的邻居,今天本愿出手,却被他一个好友死命拦住,才没一起被打。
李期邈终是送了些银钱,让这受伤男子这几天吃点好的,其他的也没法帮什么了。
他说:“你们这事报官了吗?”
那人嘴巴受了伤,透过纱布,说话十分困难。
那汉子帮忙道:“报官了,可惜就算是清廉的官员,他们咬死了他们没见过他的妹子我们又怎么搞呢。”
“唉。”李期邈不知道说什么,他也只是路过看了出单方面殴打的戏罢了。
拜托那汉子将这男的带回去,两人便回了宫。
躺在床榻上,李期邈问言宣:“平民百姓犯了事,自然有律法处置,而高官贵族犯了事,有些时候就可能法外留情了。”
“铁面无私的包青天不畏强权,勇于弹劾高官,又有宋仁宗的支持,才能提高官场环境。若是你想改变这个现状,要么就成为皇上的一把剑,指哪打哪,要么刚正不阿,毫无错处,弹劾别人之时,得让自己没有污点,当然最好用的,便是你就是那个执剑的当权者,你去筛选自己的势力,从民间挑选出自己的领导班子,这样你想要的海燕清平,不是慢慢就有了吗。”言宣笑道。
李期邈无奈地抱着被子,滚了一滚,把自己憋出了个大红脸后,他睁着个死鱼眼道:“你还真是句句不离我以后当皇上呢。”
言宣笑笑:“毕竟权利是很美妙的东西,你现在不也体验到了吗,是什么给了你想要替他解决这事情的勇气,是你的身份带来的便利啊,你如果也是个平民,你可能也很善良,但你可能做的要么就是报官,官大一级压死人,碰上好官,可能会帮着查查,碰上不好的,估计还会给你打出去,或者告知你要举报的人,让他搞你,让你的生活一团混乱。”
“而现在,你的退路是最高的当权者,虎毒不食子,这届皇帝也不是什么昏君,只要不是什么谋反之事,最多就是给你关起来,但还是能活着的。”
“所以。”言宣凑近李期邈,盯着他的眼睛,蛊惑道:“既然不甘心,要不要就这么干一票呢。”
李期邈打了个大大的哈切,站在了一个名叫六王府的墙头上,贴着言宣,幽幽道:“你刚才的土匪言论,现在又直接带我到这个王府来,该不会是想。”他做了个咔擦的动作。
言宣无奈地摇了摇脑袋,整个人如同没有骨头般靠在李期邈肩膀上,脸和她贴更近了,好像他们的呼吸都交织在了一起一样。但其实这人轻的跟个云似的,吐出来的气也凉凉的。
让他无端在这夜色之中打了个冷颤,平时不觉得,现在这时间,让他无端想到了男鬼呢。
咳咳。
“你在想什么?”言宣疑惑。
李期邈故作严肃地道:“没想什么,所以我们来这里是干什么?找到那个姑娘吗,但好像我们都不知道今天见到的男子的名字呢。”
言宣看向那个房屋的方向,天色已经暗了,烛火在房中摇曳,有两个人在里面不知交谈些什么,人影透过烛光投影在了窗户上,他平静地道:“这事很蹊跷,在院里做工的,出了事要么就是撞破了什么奸情,被人杀人灭口,要么就是不得主母喜欢,受了罚,打发走了。前者,总会有人告知家人一二的,后者,也不会几个月都没有消息。”
“但这些人讳莫如深,就说明这个女孩的事情有关整个王府,需要封口。”言宣蹭蹭李期邈的肩膀,玩味地笑道:“这就十分有趣呢,虽然我知道从古至今,这些宅门都有各种秘辛,既然我们碰到一个,不如听听墙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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