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应对等会儿的突发状况,李期邈做了些准备。
等到被人圈着坐上了高头大马的时候,她倒是佛系了,侧坐着,享受着吹拂在脸上的凉风,闭着眼睛,惬意的,就好像等会儿面对的不是什么刀山火海,只是去游山玩水。
被他这副惬意的模样所影响,乌蒙鹫也放松了下来,他同他聊家常:“经常听你说想见见草原,但你知道等牧草都枯萎了,我们游牧民族的悲惨吗?”
李期邈仰起脑袋,认真而专注地道:“听我的母亲,你们那边应该叫阿妈道:你们逐牧草而居,哪里有牧草,你们的牛羊就在那里,你们的蒙古包就在那里。”
“若是秋冬牧草枯萎的时候,估计要么宰羊,牛肉过冬,要么去同游商换粮吧。”
“你还知道的挺多的啊。”乌蒙鹫惊叹出声,“那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同汉人军队打仗吗?”
这是个敏感的话题,李期邈觑着他的神色,有些犹豫地问道:“这是我可以说的吗?”
“没事,说说。”乌蒙鹫一挥大手,笑得十分爽朗。
见他真的想听他说,李期邈便道:“那我说了啊,可能是为了自由,我不是很清楚你们大草原的生活,但草原这么辽阔,你们的性质也肯定很豁达,又无拘无束,不喜中原朝廷的条条框框,时不时地就去骚扰一下,表达自己的不满?”
乌蒙鹫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李期邈硬着头皮继续道:“然后你们的食物太过单一,没有中原食物的多样,再加上没存东西过冬,就去侵犯中原的边境,以发泄自己的不满,顺便补充一下自己的粮仓,来顺利过冬?”
“我们就这么不满,嫉妒吗?”乌蒙鹫又好气又好笑。
李期邈一副难道不是吗的表情,让他气差点没喘匀,他道:“我们只是觉得中原物产丰富,而这些游商又高价卖给我们,觉得中原人坏得很,欺负我们这些老实人。”
李期邈差点没被一口口水呛死,他上下打量这男人魁梧壮硕的身体,脸上还有那被人砍出来的横亘半张脸的刀疤,实在看不出来这人老实在何处。
“那就照你这么说,我们什么价位你才满意?”
合着他们攻打中原,都怪游商了,这锅太大了,听到皇上耳边,她怕重农抑商更加严重些,那些商人为了在夹缝中生存,可能会卖的更贵,没法薄利多销,只能重利少销喽。
“现在价格的一半。”
李期邈死鱼眼,免谈,只是口嗨,毕竟他就是个小小的千夫长,没啥话语权。
“你们努力努力。”李期邈加油道。
“这不是正在努力中吗,下马。”乌蒙鹫一提马绳,吁~
马儿慢慢停下,李期邈才发现,就在他们说话的一会儿工夫,目的地就到了。
他推着李期邈进入了个山洞中,两人换好吉利服,便摸到了一个草丛中,蹲了下来。
李期邈有些昏昏欲睡,同乌蒙鹫交代道:“若是有军队过来了,再叫我。”便靠着他的肩膀安然入睡,一点也没有慌乱的样子,心态十分稳定。
乌蒙鹫更怀疑他是来旅游的了。
他们蹲了很久,久到以为这军队有了防备,他的刀都架在了李期邈的脖子上时,有人来了。
没有马蹄声,却是砍刀砍伐木头的声音,他定睛一看,是樵夫,他们随意地砍着树,见到什么适合的木材就砍什么,有个人的砍刀没拿稳,直接丢到了一个蹲着大汉头上,发出来咚的一声,那樵夫俯下身要去捡砍刀,两双眼睛就这么直直地对了上去,他惊叫出声:“草丛里有人!”
然后所有的樵夫,有刀的拿刀,有斧头的拿斧头,那个倒霉的掉了砍刀的,抽出木棍就对着大汉抡了过去,陆陆续续有人暴露了,乌蒙鹫见事情暴露,招呼着匈奴人们起身,挥舞着砍刀向着那些樵夫砍去。
樵夫们哪里见过这阵仗,哇呀呀地四处乱奔,除了几个跑的慢的,剩下的全逃走了。
乌蒙鹫擦了擦汗,看着地上的尸体,用刀抵着李期邈道:“这是怎么回事?”
李期邈歪头,十分疑惑,做出了自己的猜测:“可能是家里没柴了,这山是大家的,就只准你过来伏击啊,不准别人砍树生活啊,真,霸道。”
乌蒙鹫也觉得是这个理,现在人已经暴露了,再这么伏击下去,也没有多大意义了,便收好大刀,又抱着李期邈走了。
李期邈在心中默默地为地上的尸体默哀,希望他们下辈子投个衣食无忧的好胎。
等到他们走后,那地上本没有生息的男人们,有一个算一个都咳嗦了几下,幽幽醒了过来,那最为壮硕的汉子道:“我演的像吗?”
“嗯,很像,都把他们给骗到了。”另一个人竖起了大拇指。
那汉子摇摇脑袋,几人相扶着走出了密林,那里有一队人在迎接着他们,仔细看,他们脸上还有未干的草汁,正是那些一起过来的“樵夫”。
自那次事件之后,他们虽仍有怀疑,但总被李期邈完美避过,又因为他的嘴甜会说话,慢慢地就同他们打成了一片。
过程进展的很顺利,以李期邈领头,神不知鬼不觉地换掉守门的,偷听他们的计划,或偷偷记下他们行动路线,粮草位置,以及人手数量。
并沿途对这地形进行了分析,时刻观察他们的作战习惯,以及粮草购买情况,其间两方斗争不断。
这天,正轮到大当家带领一众人马下山去购买粮食。
守卫之人空缺,李期邈当机立断,就传出消息,让他们进行反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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