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差开始发放中午的口粮。
谢诗蓝和谢安晨去领,叶晚棠留下照顾谢渊北和谢灵儿。
叶晚棠从空间里取出五皇子府搜刮的药材,跟路边的野草混在一起,处理好后敷在谢灵儿脚踝处破了的伤口上。
“啊——母亲,我的脚好疼,呜呜呜……”
小姑娘疼的一激灵,嘴巴比脑子快,喊出了那个一直不敢喊的称呼。
叶晚棠整个人愣了愣,手上力道一下子没收住,疼得谢灵儿哭了出来。
“你干什么!”谢安晨回来时正好看到这一幕,怒火中烧的冲上来,用力拍掉叶晚棠的手,“你这蠢女人,不就让你照顾灵儿一下?你至于有那么大怨气?还虐待孩童,真是恶毒至极!”
叶晚棠反手一巴掌抽在他红肿未消的手背上。
疼的谢安晨立马头皮发麻。
“叶晚棠,你别得寸进尺!”
“我不仅要得寸进尺,我还要进一丈,百丈,千丈。你的手不疼了是吧,我帮你回忆一下。”
叶晚棠抱起谢灵儿,动作轻柔的吹了吹她的伤口,“你刚刚,喊我什么?”
谢灵儿就像做错了事情一样,十分害怕叶晚棠,“母……母亲。”
“为何唤我母亲?”
原主跟谢渊北成婚之后,一个住后院,一个住前院,根本没同房过,更不可能有个那么大的孩子!
“灵儿!”谢诗蓝拿着两个干饼子回来,听到叶晚棠的话,吓得冲了过来。
谢安晨也不自然的撇过脸去。
这里头明显有事。
叶晚棠沉声道:“长姐,成婚半年,我貌似不知道,夫君还有个这么大的孩儿,这是怎么回事?”
谢安晨以为她在质问,又愤而转头,“什么怎么回事?灵儿就是我们家的孩子,就是我大哥的孩子,你有意见?你要不是跟五皇子……也不至于入府半年还没子嗣!”
“你估计只想给五皇子生吧,所以一直故意伤害、拒绝我大哥,真是水性……”
叶晚棠冷冷睥睨看他,唇边笑意像是一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让他喉间的话生生堵住。
谢诗蓝抿着唇,“晨儿,你再胡说八道,便去跟着二叔他们吧。”
“阿姐!我才没胡说!她的心思,全京城谁人不知!朝三暮四的女人。”
“闭嘴!”谢诗蓝冷喝一声,端上了当家的气势,谢安晨才不敢再说,干巴巴的咬着干饼泄愤,结果几口下去,那些饼又干又硬,差点割破他的喉咙。
谢诗蓝深深的望了一眼叶晚棠,无奈叹息,“这个孩子,唉……晚晚,灵儿是无辜的,你别对她有情绪。我们全家都把她当做了渊北的孩子,其中缘由,还是等渊北以后醒过来,再亲口跟你说吧。
以前灵儿养在别苑里,刻意瞒着你,也是怕你更加恼了渊北,让你们关系更差。”
如果不是这次灾难临头,他们本还打算再瞒几年,等到叶晚棠接受了谢渊北,再告诉她。
叶晚棠眼皮垂了垂。
这孩子该不会是谢渊北在外的风流债吧?
她倒不是因为谢渊北在外的感情感到不舒服之类的,主要是觉得,既然跟别人孩子都有了,那不应该给别人一个名分吗?
这个时代的女人,貌似最注重名分了。
有人甚至可以为了贞洁而死。
谢诗蓝以为她介意,其实她没什么可介意的。
与谢家同行流放,到达蛮荒之后,便是分别之时。
她那天收下了和离书,用意也在此。
为了报恩,她现在不会和离;到了蛮荒,再分开,反正她除了觉得谢渊北好看,对他也没有别的感情。以后可以以朋友、战友的身份,一起谋大业。
压下眼中的思绪,叶晚棠拍拍裤腿上的灰尘,“先吃饭吧。”
谢诗蓝一顿,沉默着拿出两个干巴巴硬邦邦的饼子。
巴掌那么大的圆形,也不知道是用什么面炙烤而成的,两个饼子的硬度足以媲美石头。
“这是塞外穷苦的游牧民族吃的干粮,几年前流入南越,并没有什么市场。不过材料廉价,后来便充当流放犯的口粮。”
谢诗蓝用力掰下一块,递给谢灵儿。
做此决定的人,也不知道是真的想节省流放犯的开销,还是单纯为了折磨人。
这种东西丢在大街上,乞丐都不带多看一眼的。
谢灵儿接过胡饼,怯生生的看着叶晚棠,“母亲……对不起,灵儿刚刚不是故意叫出来的。”
她以前听说新母亲脾气暴躁,这个概念已经在她脑子里根深蒂固,导致她一见到叶晚棠,下意识就想躲起来,连说话都不敢大声。
叶晚棠只觉得谢灵儿有些可怜,小小年纪,却不能养在亲生母亲膝下。她抬手摸摸小姑娘的脑袋,“伤口还疼吗?”
“不疼了!母亲给的药好神奇!刚刚敷上去的时候,火辣辣的疼,但是这一会儿已经变成冰冰凉凉的了,让灵儿的伤口都舒服了许多,没那么难受啦!”谢灵儿笑弯了眼眉,小心的递过胡饼,“母亲吃饼。”
“灵儿,我不是你母亲,你可以唤我叶姐姐。”
谢灵儿表情一怔,眼中瞬间有泪光闪烁,“母亲是不是不喜欢灵儿,灵儿做错事了吗?我会乖的,母亲别不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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