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被贬为庶民,如今更是流放犯,赵月华也没改掉身上那股爱慕虚荣、见钱眼开的性格。

她眸中露出贪婪的光,粗鲁的夺过金簪子,放在牙口中轻轻咬了一下。

“哼,算你识相。”

谢二叔拧着眉,完全没因为孟氏的贡献感到开心,他反而转过头来,斥责道,“身上既然有金簪,前两天怎么没早拿出来?但凡你懂点事,我也不用啃胡饼吃白馒头那么久了!不识大体的贱人。”

“夫人,今日给我换点肉解解馋,三天不吃肉,我肚子里淡出鸟来了。”

赵月华拍了拍儿子谢恒的脑袋,笑容快咧到嘴角去了,“行,就听老爷的。恒儿,咱们晚上有肉吃了,开不开心?要是有条件的话,娘再给你换个鸡腿!不,三个,咱们一人一个!”

“开心,恒儿想吃肉!”谢恒从小被娇养着长大,所有人都对他有求必应。

加上年纪小不懂事,他脑海里没有流放的概念,还以为跟从前没什么区别。

谢恒转过身,双手叉腰,居高临下的骂着孟氏,“你就是我爹的小妾,是我娘脚下的奴婢,有钱还不早点拿出来?下次再敢这样,我就打死你这贱人!”

孟氏瞪大了眼睛,这么恶毒的话,是一个孩子能说出来的吗?

再看赵月华和谢二叔,他们根本没有制止的意思,放任谢恒对她羞辱唾骂。

孟氏心底泛着彻骨的凉意。

她心间憋了一口气,终究忍了下来,什么也没说。

从前许诺的什么真情承诺,全都是狗屁。

大难当头,这一家人,包括她曾真心爱过的男人,都没把她当人看。

孟氏清清楚楚的意识到,如今她还算有点用处,才没有被舍弃,未来她身上的价值被榨取干净,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身旁,孟氏的儿子谢书逸眼尾赤红,像一头愤怒的小兽,垂在身侧的手用力到发颤,显然快要抑制不住心头的怒火,要冲上去打人了。

孟氏眼疾手快的扯了扯儿子的手,示意他忍住。

母子俩如出一辙的心思深沉。

等谢恒骂完后,没力气了,他们才悄悄退到后方,默不作声。

“逸儿,如今流放途中,恐有万般险阻,为娘从前如何教你的?”

谢书逸咬着牙,眼眶通红道:“娘说,小不忍则乱大谋。”

“忍字头上一把刀,即便今日再难,再苦,只要我们能忍,未来总有出头之时。况且你可想过,刚刚若是冲上去与你爹、大夫人起了冲突,日后咱娘俩如何在会吃人的队伍里活着?”

孟氏目光森冷。

谢书逸垂下头,“我知道了,娘。”

十八九岁的少年,并不是什么都不懂。

谢书逸的生存环境很艰难,跟活在兄长羽翼之下的谢安晨不同,他小小年纪,就已经练就了极强大的忍耐力和心机。

这种人,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等他爆发那日,定会波及许多人。

孟氏叹息一声,他们娘俩,还不能跟谢二叔一家划清关系。

至少,有谢二叔在,队伍里如狼似虎的官差的目光,不会第一时间落在他们母子身上。

“娘知道你身上还有些银钱,切记要藏好,别被你爹发现,他们不会管我们死活。我们的钱必须花在最值当的地方,没必要浪费在一点果腹食物之上。”

“我明白了,娘,你放心,只要咱们死不了,日后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我会让爹和大夫人跪在你脚边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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