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苦!”

“像喝药一样,一点也不好喝!”

“这可是你们自己挑的。”叶化的妻子教训道,“三四十块钱就买两杯水,花这个钱干什么?”

“走吧,牛排就在前面了。”叶化轻拍儿子们的后脑勺,带着一家人沿着街道继续往前。

“钱也不能这么花啊!”妻子还在念叨。

“买都买了,就当长长见识。”

妻子不做声了。

她悄悄看了看两个兴高采烈的孩子,大儿子已经趁着父母不注意,把那杯饮料扔进了垃圾桶,正在和弟弟争执着将咖啡往对方嘴边推。

孩子们还不知道30块钱有多少分量,就这两杯碰了一口就不再喝的饮料,同样的钱拿去买菜,能做好几盘呢。

这周都第几次出来吃饭了?第三次还是第四次了?

叶化总能找到各种庆祝的借口,什么结婚纪念日啊,节日啊,孩子生日,考试好了,甚至工地接项目了,工友家生孩子了,亲戚搬家了......

妻子没法把心里话直接讲出来,叶化毕竟才是一家之主,也是家里的收入支柱,她只能把话闷在心里。

愁上心头,她原本因为叶化瘫痪而心力憔悴变得沧桑的脸显得更灰暗了,看上去老了十余岁。

现在还要慢慢还债,他的工资真够这么花吗?她不知道钱的去向,只能在心里略微估计。

之后升初中,买校服,交班费,可都要花钱啊......

叶化并未注意到妻子的忧愁,反而指着不远处一家理发店另起话题,店门口的红蓝白卷筒旋转着,投下单调的光彩。“你要不顺便去做个发型?”

妻子不自在地拢了拢枯干的头发,她发间的白丝已经多到不染不行了,“别了,我这头发挺好。”

“我看着染发也挺便宜,洗头也只要......”

“30?”

任梦蕊湿着头发坐在椅子上,凝视着镜子里站在自己身后的理发师,“染黑不是要150吗?”

“你这颜色快掉完了,你看,这里都已经黑了。客人你发质挺好的,没必要染回去,再洗两次它颜色自己就掉了。”

理发师指了指她头顶的位置,任梦蕊低下头仔细查看,染成黄色的头发的确开始掉色了。

她不知道自己当初出于什么心态染了头黄毛,不过这样也好,不用再染回去,染头发怪费事的,听说还对身体不好。

“也是......那就不染了。”

“做个发型吧?最近很流行披肩发,你这头型做起来很合适。你看,人家在我们这儿做完效果多好.....”

理发师递来手机,任梦蕊连连摆手,把对方的热情推荐挡回去。

“不了不了。”

“你做这个发型肯定好看,我客人做完头发都说合适,最适合年轻的小姑娘。这样吧,不好看不收你钱,后续不满意给你免费调整。”

“不用!真不用了!我还有事忙,赶紧吹干吧!”

好不容易摆脱了理发师傅,任梦蕊走上街道时天色已晚。

她不喜欢大晚上在外面闲逛,埋着头穿过正在收摊和躲城管的小贩们,走向停电瓶车的地方。

一位有些消瘦的店主靠在房车对街开着的小窗口,看着一辆充当炒粉摊子的三轮车疾驰而去,后面跟着几个迷茫追着跑的顾客。

任梦蕊也停下来看热闹,这种景象倒也少见。

希望那几位顾客能吃到炒粉吧。

任梦蕊从房车旁边路过时,店主玉泉正在收拾店铺,清理台面。

等忙完厨房里的事情,他才弯腰把挂在台面旁边的装现金的小盒子提上来。

“四百五,再加上扫码支付的......今天是五百多吗。”

比起颗粒无收的那几天,这倒还算好了。

“没想到还有这么多人用现金......哎?”

玉泉从一堆零钱中拿出一个折成小方块的紫色纸片,他困惑地将其展开,发现这是一张奇怪的传单。

上面写的是,许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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