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升空,剑门大考最后一日如期而来。

剑门关下,第九日的北地少年,比第一日的时候要少了很多很多。

大考第一日,足足有数千北地少年齐聚于此,随着大考的开始,那些少年也明白了自己的天资,无望九日蜕凡,早早的就离开剑门关。

在今日继续呆在剑门关的古城少年,九成以上是完成一次蜕凡之人,只有少数人还期望能在最后一日完成一次蜕凡。

三口丈高的石碑下,一道道少年身姿演练龙象功,做着最后的冲刺。

瘦高少年,站在一口龙象功石碑下,他的身影挺拔,面色红润,有丰神俊朗之意。

哗哗哗!

曲摇洲体内的气血翻滚,肉身好似烘炉,锻造五脏六腑,冲刷奇经八脉,他的脸色也越来越红润。

足足过去半个时辰后,他这才散去沸腾的气血。

“第四次蜕凡!若是没有外物的帮助,我至少需要一个半月时间。”

这太久了。

等他拜入剑门内门,周围的师兄师弟都是天资横溢之辈,他在其中也只是普通一人。

等他完成第四次蜕凡,第五次蜕凡,人家已经开始泄天机,成为真正的修士!

这会对他的道心产生极大的创伤。

“不过!”

曲摇洲双手横推天地,一股巨大的气流凝聚,横推到身前一口霸王鼎上。

咚!

霸王鼎一震,传出清脆的响声。

“只要杀了顾九清,踩在他的尸体上,踏入剑门,我的气势将会一往无前,借助这一股冥冥中的气势,能在短时间内修炼成第四次蜕凡。”

曲摇洲的想法已经变了。

他之前是想着瑶池仙子的美色,但现在他已经看清楚了现状。

天骄,天骄,若是没有将自身的潜力化成实力,那也只是一個废物。

他踏前一步,在曲摇洲身后的卢不业连忙起身,紧跟其后。

“曲公子,我们这是要去寻找顾九清吗?”

“嗯!”

“你现在不用跟着我,我担心那几位世家弟子会将我曲家的朝天阙告知顾九清。顾九清这厮,惧我,怕我,若是不走出飞撵马车与我生死斗,就有些麻烦了。”

“懂了!我这就将此事告知所有人,那顾九清现在还在马车内修行,分明是不想出面。”

“昨日刚在曲公子面前装得人模人样,今日就想着全身而退,这天下哪有这般好的事情。”

卢不业的身影消失,走向三口石碑。

很快,剑门山脚就传出道道震动人心的声音。

“生死斗要开始了!昨日天渊古城的曲摇洲和顾九清约斗,准备今日午时一绝生死!”

“顾九清第三日完成两次蜕凡,随后又完第三次蜕凡,曲摇洲第八日完成第三次蜕凡,两位北地公子都能天骄人物,都能拜入剑门内门!”

“两人要进行北地的生死斗,生死勿论!”

“大考第九日,都快正午了,顾九清还呆在飞撵马车上,难道顾九清准备失约不成?”

“看!那是曲摇洲,他正朝着顾家的飞撵马车走去,他这是要亲自去寻找顾九清。”

“......”

刺激,激动。

那可是准内门弟子啊,两位三次蜕凡的弟子将在今日举行生死战,这等场面,少之又少。

那些完成一次蜕凡的少年激动,纷纷走向飞撵马车,跟随在曲摇洲身后,想要验证这一场天骄大战。

“唉,那顾九清说的道貌岸然,都已经答应要生死斗,怎么无故缺席?躲在飞撵马车中,是不想出面吗?”

有声音在人群中响起,不少北地少年皱眉,若真是如此,他们也无法看到这一场天骄生死斗。

越来越多的北地少年聚集在此地,将一架飞撵马车笼罩。

四位世家公子也来了。

夏青州,叶斐,青羊白,还有樊少黎,四位天骄少年站在最外围。

“顾九清莫非是真的怕了?”

叶斐皱眉!

同为天骄,他无法理解顾九清临阵退缩之意。

天骄天骄,对自己有着绝对的信心,就算曲摇洲有朝天阙在,若是生死相搏,一瞬间就能分出胜负。

不管是谁,都要一线机会!

有这一线机会再,何必惧之?

叶斐不理解,青羊白河樊少黎也不理解,就连夏青州也露出一丝复杂之色。

她虽然知道,退缩是最好的办法,但她无法接受顾九清的行为。

她暗自叹息一声,眼中的复杂之色消失,变成了冰山美人。

......

飞撵马车,两匹宝驹拉撵,这是北地最次等的飞撵马车。

龙马宝驹,丝丝血色光辉闪烁,龙马精神,傲然不止。

在马车后拉着的神辇也就一丈大小,在马车上,有一位马夫酣然大睡,也不理会周围聚集的少年。

有人忍不住,一道黑手从人群中探了出来,一把就将马夫拉下。

马夫的身影滚动,跌落在地,一身粗布麻衣满是尘埃,花白的头发凌乱,他颤颤巍巍的起身,看向这些北地少年。

“你们要干嘛?”

“你们可是大考中的学子,难道是想对我这个老人出手不成?”

谢管家指了指远处的神山,“此刻,剑门的高层可是注视着此地,你们是想被剑门看到这一幕吗?”

嗯?

此话一出,道道身影往后退了数步。

很快,在飞撵马车附近只留下两道身影。

正是曲摇洲和卢不业。

曲摇洲暗骂一声,但他也知道,这些看戏的少年也只是看戏,不可能在此刻出手。

卢不业往后退了一步,站在曲摇洲身后。

他怕了!他也不想在剑门高层中落下不好的影响。

卢不业保底能拜入剑门外门,若是曲摇洲不顾旧情,他也无法从曲摇洲身上得到好处。

“老东西!”

“剑门高层是注视着此地,那是因为顾九清要和我生死斗!”

“昨日顾九清与我约斗!在场的人都可以作证!”

“今日退缩?莫非是怕了不成?”

谢管家看着咄咄逼人的少年,摇头不止。

“昨日的事情,为何要在今日提起?昨日是昨日,今日是今日,你莫要在此胡闹。”

哦?

曲摇洲来了兴趣。

“怎么,你这个老东西,莫非是想与我出手不成?”

哗啦!

一道气势瞬间从远处迸发。

那又是从一架飞撵马车上传来的气势。

一位老者立在飞撵马车上,他在远处观望,气息涟漪,气机牵引,将谢管家牢牢锁住。

是曲家的护道者出现了!

曲摇洲盯着谢管家,他知道这是顾九清的护道者,但区区一个落魄的家族,能与他曲家的护道者比肩?

曲摇洲冷笑一声,“老东西,还不让开。”

“不让!”

谢管家站在曲摇洲身前,没有退后半步。

“当真不让?”

“不让!”

“找死!你跟随顾家多年,你应当知晓顾家的情况,这样吧,你让顾九清出来,当着我们的面,大声说三次,他不如我曲摇洲,吾就放他一马。”

曲摇洲目光涌动。

这个老头挡在身前不动,他若是主动出手,那就是他的问题。

“曲公子大量啊,绕他一命,这下子顾九清总该出来了吧?”

卢不业连忙附和道。

“曲公子都要饶了顾九清一命,让他承认事实,不为过吧?”

卢不业看向身后的人群,找到了几位交情不错的少年,询问他们。

他们被人一直盯着,也只能硬着头皮回应。

“嗯嗯,嗯嗯。”

“老头,你也看到了,大伙都认为曲公子大义,若是顾九清还拎不清事实,还要继续躲避,你可莫要在阻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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