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林禾中午来跟他套近乎的时候,就暗示过她和谢千莘关系不错,虽然荀西丛觉得这话有水分,但默认她们至少是熟人。
谢千莘很憋屈,“拍过同一部戏而已,她就在剧组呆了一个星期,不蹭我热度的话我都想不起她是谁。”
荀西丛皱了眉。
两段剧情过得很快,紧接着就是荀西丛和谢千莘的感情戏,闲下来的詹林禾本来兴冲冲地想去找计绯聊几句,结果看到她搬了张小凳子坐到元思永边上,旁听他和助手讨论接下来的分镜问题。
詹林禾:“?”
……既是荀西丛的表演老师,又跟元思永这种神级导演这么要好,真的不是什么隐藏大佬么?
盛泽和黄素霞在剧本里是有感情线的,不太明显,只有寥寥几个场景带过,却是拍摄的重点之一。
荀西丛以前拍了不少言情剧,然而元思永对他的感情戏不是很看好,开拍前一再跟他强调注意事项。
“盛泽的情感是含蓄的,朦朦胧胧的,甚至谈不上喜不喜欢,更像是一种情窦初开的暧昧,本能地对一个女孩投以更多的关注,”元思永叮嘱道,“眼里要有戏,稍稍给一点就行,不能完全不给,别学什么面瘫式深情,除了粉丝狗都不理。”
“噗。”谢千莘捂住嘴憋笑。
“……我尽量。”荀西丛觉得导演在点他,并且有证据。
“黄素霞比盛泽早熟,她更早意识到自己对这个男生的过度注视,但黄素霞很清楚自己没有风花雪月的资格,所以她在纸上写下‘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元思永看向谢千莘,“在落笔的那半分钟里,你就要表现出无奈和惆怅,而不是暗恋的欢喜和甜蜜。”
这是一场群戏,剧组请了角坑村中学的学生过来当群演,元思永跟他们匆匆聊完,就跑去学生们那边讲戏了。
此时他们都在老教学楼,荀西丛和谢千莘又对了一遍台词,后者还坐在破旧的书桌上用草稿纸写了几遍诗,力求实拍的时候不会出错。
荀西丛照着她的书写速度计算了一下自己的步子,“你写完上半句的时候,我就要慢慢走到你背后,我看不到你的脸,只是被这句诗触动了少年心事……我们悲喜并不相通。”
谢千莘托住下巴,“我们是双向暗恋,互相不知情的?”
荀西丛想了想,“可以这么说。”
谢千莘道:“你说现实里也是这样吗?导演说这是一段没有结果的单恋,我总觉得盛先生也喜欢黄院士,只是来不及说出来……”
计绯端着保温杯溜达过来,掏出两颗玉米软糖递给他们,“元导和编剧去采访黄院士的时候,她说读书时压力太大,毕业后天各一方,她一直没敢仔细想这个问题,只觉得有此知己三生有幸。直到盛先生在赈灾路上意外去世,黄院士才意识到对方恐怕是她这一生唯一喜欢过的人。”
谢千莘喟叹,“好遗憾啊,这也是她投身科研至今未婚的原因之一吧。”
“不是,黄院士本身就没有成家的打算,盛先生也是如此,所以她没问过,也不会问,”计绯摇头,“黄院士始终遗憾的是好友的早逝,不是没有结果的暗恋,喜不喜欢很重要吗?不重要,重要的是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的情谊,能让他们追寻梦想的这一路上永不孤独。”
“可惜,”谢千莘忽然有点难过,“在失去了老师之后,她又失去了这个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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