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衡之费了好大劲才定到了当日晚上天州阁的包厢,不是唐衡之面子不够,而是生意过于火爆,通常,都要提前三天预定,何况是千禧龙年国庆节前。

天州阁在天州是个奇迹。一个初中毕业后连高中都考不上的学渣,从二十年前的路边摊做起,成了二十年后达官贵人们云集的地方,不能不说老板是个极具智慧和能力的人。事实上也是,这个外表有些猥琐的小个子男人,在天州手眼通天,黑白通吃。

这得益于碰上了一个好师傅。路边摊刚开始从早点做起,小伙子学习不好却是极能吃苦,接过母亲的早点摊子,每天早上二点多就起床,从不说苦。

早点是天州特有的“呱呱”,由荞麦粉磨成“荞珍子”,入水浸泡、加工,取其淀粉。然后把荞麦淀粉加上水,在锅里煮,一边煮一边搅拌,直到荞麦粉煮得黏黏乎乎成半凝固状态并在锅底结成一层厚的锅巴。待到要吃时,店家要把已做好的一盆盆呱呱全部搅拌碎裂,抓一些出来,再用手给捏碎放到碗里,再浇上辣椒油、芝麻酱、酱油、醋、蒜等十几种调料后,才能是一碗真正的呱呱。呱呱是用手指捏出来,唯有这样用手指捏出来的呱呱,才最地道、最入味的。当地有个笑话:手背黑手心白的人都是做呱呱的。

每天早上七点,摊子上都会来一位五十出头身体健壮的男人,男人话不多,每一次都说:呱呱一碗,多加辣子,也不坐下吃。时间久了,男人来的时候,小伙子早已按要求早己准备好且量大份足。

三年后,小伙招工了,去了一家国企,巧合的是这个男人成了他的师傅。两人一见,哈哈大笑:这缘份。

小伙的摊子一直没有丢,而是雇了个伙计,由母亲继续照料。后来成了川菜馆,又成了天州阁酒店,这背后都少不了师傅的影子。

现在天州阁是三年前个人全资新建的,位于天州市北侧,从市中心穿城而过南北向的天州路与环城路在此相交,十字的西北角就是占地面积一万多平米的天州阁。

天州阁只有一栋主楼,高不过十六层,一到六层全是餐饮,一层却是一个整层除了楼梯和电梯封闭外的宴会大厅,据说,一次可以摆一百二十桌。七层以上都是宾馆,虽没有评星却胜过五星。

给张畅他们安排的是五层一个八人间,房子小还不通风,和一些当下快捷酒店的特价房类似。唐衡之说:老板在忙,我们先吃。

张畅环视了一眼房间:憋屈。换一个。

我的姑奶奶,就这都是连哄带骗从别人手里让过来的。你是不知道,天州阁的包厢和…熊肝豹子胆一样。唐衡直急赤白脸,差一点说出和女孩子相比的话来。

我不信。张畅笑眯眯的,掏出电话就拨了出去:我在天州阁,可进不去门呀。挂了电话对唐衡之说:我们等一会。

三分钟不到,张畅的电话响了:书记,你在哪里,我来接您。地方有,再没有地方也不能没有您的。

我在你们这个…张畅看了一眼唐衡之。唐衡之说:E626包厢。

嗯,E626包厢。好,你过来吧。张畅挂了电话。

老板来了,进门就揖手道歉:书记,真不知道你来,唐大律师也没说清楚。走走走,我们换个地方,我给你赔罪。

地方换了,顶层一个没有标识的大房间,除了餐厅的布局格式,多了一张宽大的实木老板台,一圈高背意式真皮沙发,总之,高大、宽敞、明亮。

唐衡之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明白了他和张畅之间的差距,不是台阶,而是层次。

随后而来的一个高挑、白皙、漂亮的领班,指挥后面的服务员把切好的各样水果摆在宽大的茶几上,又把一张精美的茶单放在刚刚落座的张畅面前:二位先来点什么茶?

张畅和唐衡之相对一视,几乎同时说了一句:功夫茶吧。老板插了话:没问题。建议白茶吧,我这里有最好的白牡丹。其实两人都看到另一侧的茶海。

先来的那个领班开始烧水洗盏。老板问:想吃点什么?

张畅仍然打量着房间:郭总吧?这是你的办公室?

老板的确姓郭,张畅本不打算问,可开口老板长老板短的有些过于亲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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