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老太太还想说什么,看着瘦的跟小鸡崽子似的小孙女,嘴唇动了动,终究没说出来。

伸手又在怀里摸了摸,拿出一个油纸包打开,里面是几颗变了色的饴糖,一看就是留了很长时间了。

拿出两棵放到顾晓兰的小鸡爪子手里。

“现在不行吃…留着路上挺不住要命的时候再吃…记住了…!”

满是皱纹的老眼看着顾晓兰的眼睛,等着她回答。

“记住了…!”

顾晓兰连忙应道。

吕老太太这才满意,转身急匆匆的走了,嘴里犹自絮絮叨叨。

“就这么一个,还养的瘦的跟个鸡崽子似的…扔在半路上可怎么好…!”

顾晓兰拿着糖看老爸老妈,干干的笑。

“我这个奶奶还挺有意思的哈…!”

顾福升小心的看了自家媳妇一眼,也赔笑。

“这老太太就是脾气不好…心不坏…!”

乔桂英看都没看他,也懒得接他的话。

顾福升要表达的意思,乔桂英顾晓兰都明白。

吕老太太有一个姑娘三个儿子。

姑娘顾惠兰嫁给了邻村的铁匠。

三儿子顾福平在部队,跟前只有顾福升一家和大伯顾福林一家。

大伯顾福林性格憨厚,是庄稼地里的一把好手,没啥说的,大伯娘刘招娣却不是好说话的。

顾福升原身念了几年书,庄稼地里的活就差点,乔桂英在娘家养的娇,地里的活计也顶不上去,性格也软。

原身顾晓兰从小体弱,没少吃药。

头些年顾福升能跟着乔姥爷出去做点活,乔桂英也有一个在部队的弟弟,加上乔姥爷的木匠手艺,日子过得不错,常常偷偷贴补她们家,一起的日子过得还算相安无事。

这几年四处闹灾,吃都吃不饱,哪还有人建房子,乔姥爷家的日子也不好过了,他们这房花钱的地方多挣得少,大伯娘刘招娣就嫌他们拖累,说啥要分家。

吕老太太压着不让分,奈何大伯娘胡搅蛮缠总闹腾,大堂哥也到了娶媳妇的年纪,老房子实在住不开。

最后他们一家三口到底分了出来。

乔桂英和顾晓兰一个想法,脾气好不好的又不在一起住,偶尔见一次真挨两句骂就当听老太太唱歌了。

要不咋整,这会儿可不兴和老太太对着干那一套,入乡随俗吧。

三人进屋收拾东西蒸干粮准备逃荒,其实真没啥好收拾的,这个年代除了两个锅碗瓢盆,两床铺盖,一人两身衣服就没啥了。

再就是顾福升做木匠的家伙事。

看着这些东西,顾福升心里盘算着,是做个背架子(农村用来从山上背柴火的,能背很多东西),比用扁担挑着省劲儿!

还是把院里那辆破板车拾掇拾掇。

围着板车转了一圈,顾福升摇头,这板车全是木头的,连轱辘都是,上路拉起来沉不说,逃荒路远磨损大要是扔半道上可完了。

还是做背架子吧,路上坏了就地取材也方便。

正准备拿家伙事出去,就听见顾晓兰叫他们,声音还挺急。

“爸…妈…你们进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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