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彦舟眼看着士兵们在各自长官的吆喝下排好了队伍,活动脖子似的四下打量了一圈营房,心道:这地方倒是不错,还有免费的粮饷拿,就这么走了还真是可惜了,真是想不通,为什么非要去跟金兵死战呢?

他微不可察地摇摇头,缓缓举起手中的长鞭,向军营大门外一挥:“出发!”

蹄声得得,去意匆匆,三千人的队伍就此开拔,孔彦舟率一众将领骑马行在队伍前方。

说是一众将领,其实不过二、三十个有马有甲有马上武器、比寻常士兵稍微能打的练家子,虐虐一般士兵应该没啥问题,与岳飞、杨再兴这种从小便苦读兵书、勤练武艺的猛将不可同日而语。

刚出军营大门,孔彦舟便看到了不远处端坐于马上的岳飞、杨再兴,标枪一般立于道路中央。

他瞳孔一缩,心里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来者不善!

孔彦舟能混到如今这个地步,与他察颜观色的本事是分不开的,不然的话如何能作出精准判断?

见风使舵,八面玲珑,那也得能知道风往哪儿吹、啥人啥性情吧,须得有过人的眼色才行啊!

这两人一个面无表情、沉稳有度,隐有大将之风;一个蠢蠢欲动、英武不凡,显然实力不俗。

是来欢送自己的?谁信啊?

孔彦舟心念电转,纠结不已,这两人面生的很,堵在路上到底想干嘛?

但事已至此,再想东想西的也没用了,总要面对。

他稳定了一下情绪,向后边瞟了几眼后,便拨马缓缓前行。

到了二人身前差不多十丈远处,他停了下来,还没开口先在脸上堆了一层笑容,才问道:“请问两位将军是?”

“武翼郎岳飞!”

“杨再兴!”

孔彦舟一愣,艹,白问了,这两人的名字从来都没听说过,但嘴上却说道:“久仰久仰,不知两位何故拦在路上?”

杨再兴胯下的马已经开始原地小踏步。

岳飞伸手止住跃跃欲试的杨再兴,反问道:“孔将军此时拔营,意欲何往?”

“本将,欲带兵出去操练一番,为大战做准备!”孔彦舟张口就扯,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

杨再兴在旁边一脸鄙夷地说道:“哄谁呢?出去操练?用得着连营帐都收起来?是怕有人偷你营帐吗?”

“这……”孔彦舟回头看了一眼,不禁有点后悔,之前还没注意,这些家伙收拾的真干净……

不过是些军帐而已,到哪里弄不到呢?

岳飞见那孔彦舟的做派,当然知道他的意图,没来由的有些反感,感觉也没必要和他绕圈子了,便从腰间取下令旗一亮,沉声喝道:“大帅有令,临阵脱逃者,斩!”

话音刚落,孔彦舟身后突然冲出两骑将领,一人持大刀、一人持长枪。

其中持枪一人喝道:“黄毛小儿,大帅已许归家者离开,你二人却半道拦截,必是假传帅令!我且代大帅将你擒下!”

两人随即打马冲出,挥舞手中兵器朝岳飞、杨再兴奔去,看那架势是准备一人对付一个。

杨再兴早已按捺不住,不等岳飞发话,大枪一拎迎了上去。岳飞只瞟了一眼就知道那两人不行,便只把心思放在孔彦舟身上。

孔彦舟手下两人原本确实是打算分开,一人与杨再兴交手,一人去寻岳飞交战,却不料杨再兴大枪一抖,竟抖出两朵枪花,同时罩向二人。

两人一惊,同时勒马,迎击杨再兴。

却不料杨再兴的枪花只是虚招,待二人出手格挡,手中大枪向前一挺,迅若惊雷,直接穿透了使枪者的胸膛。

再往后一抽撤枪,横起枪杆,以枪尾将另一人扫落马下。

落地这人刚翻过身来,杨再兴“扑哧”一枪把他扎了个透心凉!

一个照面,两人殒命!

这么厉害!

孔彦舟及身后众将倒吸一口凉气,浑身汗毛竖起,怯意顿生。

杨再兴大枪斜举,二目圆睁,大喝道:“临阵脱逃者,斩!违抗军令者,斩!”

岳飞轻蔑地瞟了双股战战的孔彦舟一眼,又亮了一下令旗,云淡风清地说道:“还有谁不服帅令?”

孔彦舟再次回头张望,却见众将俱都面露惧色,只有往后缩的,却没人再敢上前。

这帮人,互相之间谁有多少斤两都清楚的很,彼此实力相差无几,那两人一个照面就丢了性命,换作自己也没啥悬念。

太,太凶残了……

“某知错了,愿戴罪立功,还请将军高抬贵手。”

孔彦舟赶紧翻身下马,战战兢兢地匍匐于地,半真半假的开口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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