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们厮杀大半日早已饥肠辘辘。此时就着咸菜大口咀嚼着干粮,吃的极为香甜。

杨林则借机逐个查看轻重伤员的情况,帮助清洗伤口和重新包扎。伤员里面马进忠伤势最重,始终高烧昏迷不醒。对此他也是没有好办法。

第二日清晨继续向东前行,越走山势越高大、林木越茂密。杨林知道这一带正是长白山延伸向辽东半岛的余脉。当他率官兵到达今辽宁省桓仁县骆驼砬子山时,突然与一队避过张祝前锋的后金游骑遭遇,双方随后发生激战。

杨林挥舞青锋枪冲在最前面,只是一个照面便将对方的头目干掉,后金军顿时便陷入慌乱之中。

在这种小规模的遭遇战中,杨林是属于打遍全场的人物,他的存在就是天平上的砝码。无论是刀枪和拳脚,他每每出招便有敌军伤亡。厮杀中的官兵只要陷入危险,他几乎都能出现在旁边解围。

一柱香后,明军以阵亡两人,伤五人的极小代价几乎全歼这股后金军。残存的几名后金军拚死突围,策马狂奔逃离了战场。至此,杨林及麾下官兵的行踪暴露。

此战斩首三十级,获战马四十余匹,干粮、刀矛箭矢和铠甲若干,另得银钱十余两(文)。

这场小胜让众官兵士气大增,皆认为这是老天爷以大风和鹿群相助后,又一次昭显天命于己方。

杨林和张祝等人商议,认为后金大队人马很可能会闻讯而来。所以为摆脱敌军的追击,应向东进入不利骑兵行动的山区,然后再根据情况向南去宽奠。

商议后,杨林率官兵经过今辽宁省桓仁县五女山和黑富子山,趁天寒富尔江并未完全开化之际,寻水浅滩窄之处徒涉过江。接着又行了二十里后徒涉浑江。

一路之上,杨林率官兵走的尽是人迹罕至的高山野岭,几乎无路可寻。

队伍中的骡马大车载运着伤员和粮草辎重,跋山涉水行进缓慢。每遇到陡坡或难行之处便全员上前帮忙推拉。因此负责赶车的官兵最为辛苦。好在人多可以互相轮换。

行了一天,正当杨林为在哪里宿营而发愁的时候,张祝派人回来禀告说前方发现了一处无人的寨子。

杨林与众官兵得知这个好消息不禁万分振奋,急行了两三里路后果然见一寨子横亘在前。

这寨子呈长方形,东西宽百余步,南北长二百余步。内有大小土石和土坯制房屋二十多间。四周以碗口粗的树干立为栅栏,高六尺有余。

寨内中间空地偏南有水井一口,深约一丈有余,上有辘轳便于提水。由水井向东二十步,有一以石头垒筑的用来饮牲畜的长方形水池。

此寨有向南的寨门一座,宽四尺左右,门外各有两排拴马桩。门内则伫立有一座七尺高的了望台。

寨子四周方圆不足二里,山岭环绕。山下有蜿蜒小河流过,浸润着附近不多的农田。农田有翻土建垄过的痕迹,冒出一片黑油油的土地。

“杨兄弟,这是建虏的寨子。弟兄们都查看过了,里面空无一人。不过吃饭睡觉用的被褥和炊具都有,我们可以在这里好好的歇息一晚。”

张祝左臂因受伤行动不便,但依然掩饰不住兴奋之情道:“最主要的是找到了一些生石灰,可以将那些首级硝制起来防腐,回去后好领赏。”

“好,真是太好了。”杨林见此寨基本完好,设施又全,心中也是高兴。他命人先将伤员运至寨中安置妥当,然后再命人将鹿肉清洗干净,准备烹煮食用。

张祝、王长水等人不似杨林为将门子弟,他们的出身是底层的民众,长年为生存奔波。为了活下去,他们不得不当兵吃粮。依仗有杨应宗这样的关系,才有幸当了军官。所以他们的生活阅历丰富,生存能力也较强。

王长水亲自操刀给鹿肉进行更细致的切割。他刀法娴熟,动作利落,一看便是有多年的相关经验才成。

杨林一问,这胖子说自己从七岁开始,拜师学艺学的便是屠宰这行,至今都二十年了。以致张祝笑他“原来是闻名十里八村的王屠户。”

再说张祝,他担心那井中有毒或是肮东西,便命人打上两桶水先给驾车的骡马饮用,过了小半个时辰见没事才让官兵们饮用。同时他又张罗着众人劈柴、架锅和烧水,为下一步煮肉做准备。

杨成虽然不服气杨林执掌整支队伍,但他还是有大局观念的,亲自带队在寨子四周巡逻放哨,并派专人管理骡马车辆和缴获的那些战马。

众官兵到达这个寨子时已是下午酉时了,等将鹿肉下锅已是戌时末了。大家现在都饿的不行了,闻着香气四溢煮肉的味道,馋的口水直往外流。

王长水不仅是个好屠夫,而且还是个好厨子。这胖子未从军前多是替人杀猪为生,忙的要死也挣不上多少钱,大不了能多得些猪下水回去吃。

但有时主人家为了省钱便让他一并主厨,事后略多给几枚铜钱或肉食。结果时间一长,这胖子自学了这一门烹饪的手艺。

王长水今晚是绝对的掌勺大师傅,身上套着一件也不知从那里弄来的皮围裙,在寨子中间空地上支起的数口大锅间往来奔走。一会让人在东边这口锅里加水,一会又让人在西边的锅中加肉。

俗称的煎炒烹炸四大厨房绝技,王长水唯独悟透了烹煮这一样,对剩下的那三样属于二五仔水准。

他不管是做粥还是做汤,那火候、味道和汤汁拿捏的恰到好处。在官兵中他若是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他只让张祝尝了一点点鹿肉汤,结果就让后者欲罢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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