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见胡惟庸面容冷厉,全然没有方才面对其他官员时的温和。

涂节应了一声,连忙出门安排。

一个时辰后。

等涂节重新回来,竟发现胡惟庸依旧纹丝不动端坐在原先的位置上,就连眉头皱起来的弧度也跟方才一模一样。

“义....义父,都安排好了,陛下设立锦衣卫,咱们的人绝对不敢进言阻止。”

“嗯。”

胡惟庸闻言,紧皱的眉头这才舒展一些。

可也是此时,涂节思虑片刻,看向胡惟庸怯生生问道:

“义父,那中书省其他官员呢?”

“还有朝中宋濂、高启等人,他们可不是咱们这一派的,若是他们阻扰陛下重设检校该怎么办?”

“中书省其他官员我去劝说。”

一想到宋濂、高启等浙东官员始终和自己不对付。

胡惟庸眼中当即闪过一抹凶狠的同时,冷声说道:

“宋濂、高启年事已高,谅他们也没有胆子敢忤逆陛下。”

“不过对手下之人,明日朝会前你还要再吩咐一次,防止有人想趁此机会沽名钓誉。”

“是!”

涂节应了一声,恭敬的站在原地。

虽然他不知道胡惟庸为何如此在意官员进言,可胡惟庸没有开口解释,他也不敢多问。

毕竟今日朝会上发生的事,涂节依旧历历在目。

在所有人都以为他涂节也会跟谢诚一样,被朱标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当场杖毙之时。

胡惟庸压根不愿为自己开口求情,甚至看都不看他一眼。

此间种种,涂节也明白在胡惟庸眼中,自己不过是个棋子罢了。

至于为何他还对胡惟庸马首是瞻。

也无非是不想失去胡惟庸这个靠山而已。

入朝为官,利字当先。

如今的胡惟庸贵为左丞相,他涂节怎么可能因为胡惟庸不愿替他求情,便与胡惟庸决裂。

只不过此时。

纵然涂节没有发问,但沉思半晌的胡惟庸还是幽声说道:

“陛下不在朝会宣布重设检校,这是摆明了要试探我啊!”

“试探您?”

“不错。”

“若是明日朝会陛下宣布重设检校,设立锦衣卫。”

“到时候官员是何反应,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可如今,陛下将设立锦衣卫的旨意下到中书省,但凡有官员敢进言劝扰,陛下大可以认为是我唆使的他们。到时候陛下降罪,往小了说是我这左丞相御下不严,不能统御百官,治我一个失职之罪。”

“若是我往了说.....”胡惟庸眼中闪过一抹冷厉,沉声道:“那便是我唆使百官,对抗皇命,到时不仅这左丞相之位保不住,恐怕我的性命也要被陛下收走!”

涂节闻言,身体猛然一颤。

就在他仔细回味胡惟庸方才的话时,只见胡惟庸默默叹口气后,竟冷不丁的嗤笑出声。

看到胡惟庸那诡异却又带着自嘲的笑容。

一时间,涂节直感觉一股凉意自头顶沿着脊椎急速下落。

“义.....义父,您为何发笑啊.....”

“我笑我自己!”

“笑我看错了陛下,也笑我没看错陛下!”

“毕竟咱们这位陛下,从来都不是一个对臣子放心的皇帝!”

“这......”

“知道你听不明白。”胡惟庸很是嫌弃的白了涂节一眼。

“陛下提拔我为左丞相时,我还以为会免了你御史中丞的职务。”

“毕竟朝堂之中,中书省统御六部,御史台监察百官,这二者是绝不能交到同一人手上的。”

“可陛下却没有免除你御史中丞的职务,起初我还以为,陛下是对我胡惟庸完全放心。”

“现在看来,陛下是觉得御史台已不足以监察百官,所以才重设检校,设立锦衣卫,索性直接监视朝中官员。”

“这.....义父是说,陛下已经对御史台不放心了?”

见涂节现在还只关心自己御史台那一亩三分地,胡惟庸眼中满是鄙夷的瞪了他一眼。

“不是不放心御史台,是觉得御史台监察力度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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