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隐咳嗽两声,胸膛起伏了两下,呼吸也有些不连贯。

“大人!”身后几个兵丁急忙上前,锵锵之声不断,刀剑纷纷抽出,直指唐斩。

怨军军纪比大玄军队要严苛许多,如果上司死了,手下的亲兵都要跟着被处死。

而唐斩也将二姐向后猛地一推,准备杀出一条血路。

“住手。”丁隐拱了拱手,“唐使徒看来是误会我了,我并无恶意,只想着揭开事情真相而已。”

他致歉道:“今日之事,是丁某急躁了。”

“丁大人查案心切,也可以理解,就是性子急了些。”唐斩笑了笑。

这里不是动手的地方,真的厮杀起来,二姐大概率要受到波及。

“哈哈哈,是我的不是,都怪这几个贼厮鸟会错了我的意,还破坏了屋中陈设,回头定要好好打他们几十军棍。”

“那倒不必,都是奉命行事。”唐斩和气道。

“哈哈,唐使徒通透!改日咱们一起喝酒!”

气氛缓和下来,丁隐挥了挥手,带着几個兵丁离开。

巷口处,正有两名女子等候,旁边的石桩上,还拴着几匹马。

“大人,不拿下他们吗?”一名女子小心问道。

“有些棘手,没想到外城之中,还有这等人物。”丁隐摇摇头,“我倒是没事,可我的几个兄弟却要伤亡惨重。”

以唐斩接近二次气血的修为,如果搏命,自己手下这几个出生入死的亲兵,必有死伤。

这些亲兵都是他用药膳养出来的,带了许多年,哪里舍得折在小小的外城区。

他嘱咐两个女子道:“你们两个,在这里给我盯死了,我要回一趟黑云堡,喊大哥和二哥一起来。”

黑云堡,便是怨军总部的坞堡所在。

回到黑云堡,集合三人之力,哪怕玄玉堂,也能给它掀翻了,更别提一个小小的关门弟子。

到时候将其凌迟处死,让所有武者看看敢于反抗怨军的下场。

“是。”两个念慈斋的女子低头应道。

唐家之中,唐斩对唐蓉快速道:“你在地窖中藏好,什么人来都不要出声。”

“那你呢?”唐蓉担心道。

“去正当防卫。”

唐斩毫不啰嗦,手往土炕烧火处下面的草木灰处一伸,扒拉两下,居然掀起一块石板。

他往下一掏,提起一个包袱,三两下取出其中的东西,又把二姐推进去,盖上石板。

这种土炕在云州老家很常见,地窖跟土炕还有屋子的烟囱相连,可以储物防冻,空气很充足,不用担心二姐呼吸不畅。

唐斩手腕一抹,手臂一伸,两件皮甲和飞镖荷包都已经穿戴好,又随手套上已经被姐姐改大了的白莲法袍,在外面掩人耳目。

他大步流星出门,浑身气血不断涌动,冲击着辘轳关。

哪怕失败也没关系,肝之神藏的疏泄能力,不断保存了他冲击气血第二关的进度,将淤积的气血调动开。

跟常人小心翼翼破关不同,唐斩越走越快,没几步后,干脆直接跑起来。

体内气血不断凝聚、崩溃,又被疏泄能力疏通分解。

而对于九成武者都如同天堑一般,必须战战兢兢走钢丝才能冲过去的辘轳关,在唐斩体内,毫无一点关卡的尊严。

肝之神藏不断产生着一道道气息,在腰部进进出出,起先只是在外围打转,而后渐渐深入。

“站住,干什么的?”两个念慈斋的女子,看到飞速赶来的蒙面人,厉声喝道。

“无生老母,真空家乡。”

唐斩如同秃鹫猎食般,猛地飘飞过去,眼中凶光一闪而没。

夜风呼啸,白袍猎猎。

啪啪两声轻响,两个女子胸膛直接被打平,口吐血沫,软软倒地。

念慈斋的人,大晚上蹲守在自己巷口,显然是敌非友。

事关身家性命,唐斩绝不会有什么怜香惜玉一类的想法。

对他来说,敌人只分两种,活的和死的,而不是男的和女的。

两个念慈斋弟子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却看到一双带着土腥味的鞋底直接从自己头上重重踏下。

噗嗤两声,她们的意识彻底陷入黑暗。

唐斩听着远方渐远的马蹄声,奋进全身力气,发力狂奔。

肝之神藏之中的精血,已经全部调动起来,在奔跑过程中,寸秒寸金的冲击着关卡。

一股清凉的气息,介于虚实之间,在两肾之间,升腾而起。

噗噗噗噗!

唐斩腰间辘轳关,如同蚁穴溃堤,迅速消散。

大片滚烫气血在腰肾处涌动。

唐斩越跑越快,没多久便跑出城门,头上两个骷髅头仍旧挂在“燕城”的牌子旁,似乎在见证着今晚的惊心动魄。

他刚出城门没多久,便已经望见了远处奔跑的几个骑兵。

脑海之中,回忆激荡。

“两腰为两肾别称,左者为肾,右者称命门,一旦踏破辘轳关,则命门开启,内气涌生,武者之命,握于手中耳。”

“命意源头在腰际,腰为一身枢纽,一通百通,气血第二关,在古时有个别称,称为通力之境。”

“一旦破开,举手投足,皆能整合全身肌肉之力。速度快若奔马,力气足敌虎狼,方寸距离能打出千斤力。”

赵师傅的话语在耳边回荡,渐渐淡去。

而唐斩脚下的青砖路,留下的脚印渐渐清晰。

砰砰砰!

青砖裂开一道道缝隙,直到最后一枚青砖,在唐斩重重踏下时,猛地绽开蛛网般的裂纹。

面板骤然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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