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升灿烂地笑了起来：“别怕，我可以给你很多钱，你是叫李德吧？以后我就叫你……
嗯，叫你德德，或者小德了。”
李德在这方面很迟钝。
但现在他也反应了过来，顿时头皮发麻道：“不——！！！”
还好不是我，否则便完蛋了……路成板着脸。
再度见到李德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
愉快的周云升允许他们在二层休息，灰狼也在跟周云升的职业经理人攀谈合计一些必须事务。
在酒吧二层，靠窗的卡座上，路成面前摆着一杯免费饮料，现在他消费不要钱。
半透明的增厚玻璃杯中，冰块漂浮在淡绿色的液体顶端。
久违的酒精让他松了口气，而后路成抬起头，看见了坐在对面的李德。
此时的李德换上了一身西装，右耳戴上了一枚与周云升类似的耳坠。
路成清楚在这地方，左耳戴饰物等于老攻，右耳佩戴饰物则相反。
李德的双眼布满了血丝，他用力抓着桌子边沿，指头扣在桌上，低着头，用力，却声音很低道：
“吴旋误我！”
路成怔了怔后安慰道：“老同学，别害怕，金子在哪里都能发光。”
李德猛然抬起头：“老同学，救我！”
路成叹息道：“这我办不到啊，根本不现实。”
李德闻言便伸手揉着眉心，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登记卡片。
“你这是……”路成抽了抽嘴角。
“我知道的，你不是吴旋那种人，你会帮我的！”李德抿着嘴，眉头皱着道：
“我不说现在，有机会你就想想办法！这是周云升给我的零用钱……”
路成严肃地摇头道：“这可不行，我有能力当然帮你，至少我想办法帮你带个话给云龟开拓？
反正他们会把我卖回去。”
开玩笑，周云升给的钱，他可不能拿。
会被误会的。
等周云升发现，李德把他给的钱，送给另外一个男人。
乐子就大了！
“对对对……老同学，是我的错。”李德收起卡，“我怎么能用这种东西来侮辱你呢？老同学！”
路成点头道：“是吴旋误了你啊！”
李德气恼道：“吴旋误我啊！
如果在这里，这个空气里都有污染的地方，被污染侵蚀，被磨损，还没有云龟尖端的设备，我注定只能度过相对失败的人生！
而我，原本有着光明万丈的未来！”
说到一半，李德似乎又到难言处，嗷嚎般地道：
“吴旋误我啊！”
说完，他便又喝了口混了人工果汁的鸡尾酒，‘哈’了一声后放下玻璃杯道：
“老同学，你也是啊，原本你奋发图强，未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结果沦落至此，也没有办法进行云龟后续的调整，注定只能荒废了。”
路成配合着点头道：“是啊是啊。”
侍者忙地给李德换了酒，他就又是一杯饮尽：“太惨了，你太倒霉了，这里注定没人管我们，也没有更加精深的搏击技巧，没有更多前沿装备可以学习操作，吴旋该死啊！”
路成点头：“是啊。”
李德又是一杯，低下头去沉默了半分钟，接着突然站起身，坐在了路成旁边，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
“没事，以后我就是你大哥，老同学！”
路成无语地配合道：“好啊好啊。”
“我……”李德啪地一下倒在了桌上。
侍者茫然地站在边上，脸上写满了害怕，至于原因，路成当然清楚，无非就是周云升的吩咐之流。
他给李德倒的东西都是没有掺任何的烈酒。
戚然郁结的李德都是一口闷，无异于对着高度白酒吹瓶子。
路成试探着摇了摇李德的肩膀，问：“好大哥？”
李德豁地扬起双臂：“好兄弟啊！”
接着，他啪地又倒了下去，呼呼大睡起来。
路成抿了抿嘴，抬头看着那有点害怕的侍者道：“你就说他找兄弟喝酒喝多了。”
这事解决，侍者不迭地点着头，神色里还有点感激。
灰狼也不知什么时候谈好了事情，端着酒杯坐在了对面，原本李德坐的位置上，很是惬意。
他察觉到路成的眼神，顿时愉快地笑了起来，黑布下的脸不知什么表情，声音却很高兴。
路成正色道：“你们要我做什么？”
之前风行复兴的人明确要他创造自己的剩余价值。
灰狼喝了口乌龙茶色的饮料，耸了耸肩道：“你已经没用了。”
路成‘嗯？’了一声。
灰狼继续道：“这回的好处比想象中更大，我们没必要冒风险继续跟云龟开拓交换东西。”
路成闻言，轻松地笑了起来：“所以我这就要被切割了？”
灰狼又是喝了一口，理所当然道：“虽然我们没办法送你回去，这么干也没什么好处，况且你原本就是在外面碰到我们，你们跑的方向就是这里，迟早也得到这来，无论如何，你获得了‘自由’。”
路成当然也没直接信了。
灰狼显然是因为李德与周云升的关系，才放弃了他。
“我们也没如此绝情。”灰狼放下酒杯，强调道：“你的钱我会帮你取出来，然后便就仁至义尽了。”
他顿了顿：“至于你往后怎样，就跟我们没关系了，或许有，但那些都是往后的事情，是你的‘自由’。
我们将不再以任何方式剥夺你的个人收益，你将获得真正的‘自由’。”
灰狼清楚路成第五教育中心是什么，那边是个全封闭的地方，精英班的从小就呆在那儿，或许他们在战斗方面的天赋都是一等一，但生活、生存方面就根本不行了，不过这些跟他也没什么关系。
是死是活都是‘自由’。
有了李德这层关系，他也不好贸然将对方吸收过来。
他把数张代金摆在桌上：“这些都可以在青石使用，我对你已经仁至义尽了。”
路成点了点头，装作自己极其的困顿。
他一只手摁着太阳穴，另一只手顺手握起拳。
灰狼从见面开始就在算计他跟李德。
所以现在必须尽可能的慎重。
灰狼笑了起来。
很快，他手里的酒喝完了，便直接站起，打了个招呼径直走了。
路成静坐了数分钟，从窗户确认灰狼乘越野车真的离开之后，整个人放松地摊在椅子上。
他深呼吸一口气后坐了起来。
左耳佩戴有耳坠的西装壮汉走过来，站在桌边，嗓音沙哑道：
“现在你可以走了，以后尽可能不要靠近这里。”他面无表情道：“这里不欢迎四大企业的人，不过我们也不能让人空手回去。”
说完这句话，他拿出一枚两端红色，中间有条绿色带子的金属球。
“这是？”
“这是压缩空气，干净的空气。”
听见这个答复，路成愣了一下，“这有什么用？”
“定期呼吸干净的空气，可以降低污染程度，或者说延缓污浊空气对你的‘磨损’。”壮汉顿了顿：“这是神火大人的怜悯，也是慈悲，这一枚气弹够用小半年，价值近万。”
“……”路成沉默片刻，便点了点头，接过了金属气弹。
还有配套的小呼吸嘴，以及气管。
然后，抓起桌上的代金券便离开了酒吧。
现在当务之急是找一个地方推演云龟六式。
他迅速离开折耳猫大道，进入一个两栋楼相交的死胡同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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