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眸之中细细碎碎的光,修修补补,于少年来说,就是一场隐秘又盛大的救赎。

一日的时间,转瞬即逝。

周一,三人相携去学校。

林海宏脸上的巴掌印,已经很浅很浅,几乎看不出来。

就仿佛,闹剧从未发生。

俞萍一张脸皱成一团,长吁短叹,心事重重。

“小叔会没事的。”

林海宏坚定的开口。

这不是在安慰俞萍,而是他自己也在内心深处无声祈祷。

小叔那样好的人,一定能逢凶化吉。

俞萍眨眨眼,勾了勾嘴角,看起来笑容有些勉强。

她是真的在害怕。

俞萍的一只手紧紧攥着俞非晚的手腕,好似唯有这样才能汲取到源源不断的力量,让她不至于过分慌神。

俞非晚叹了口气,握着俞萍冰冰凉的手塞进了大大的棉衣口袋。

又忘带手套了!

“别怕。”

“我在呢。”

俞非晚捏着俞萍的小手,轻声说道。

发现的早,治愈的成功率也就越高。

所以,她这不算是无脑自信。

俞萍冰冷的手,一点点变的温热,那颗沉重忐忑的心,也一点点重新被唤醒。

林海宏无声的将这一幕收入眼帘。

这就是非晚堂姐吗?

非晚堂姐,总会让人下意识的相信,依靠。

俞非晚侧眸,撞向了林海宏的视线。

林海宏的目光,就好似千辛万苦冲破冬日厚厚云层的太阳,明亮却不刺眼。

俞非晚抿抿唇,这什么眼神?

难不成是在暗示她不能厚此薄彼,只牵一个吗?

牵还是不牵,这是个问题。

行动永远比脑子快。

在脑子还在思考的时候,俞非晚已经朝着林海宏伸出了另一只手。

这也是她舅舅!

林海宏:……

林海宏看看路上来来往往的人,有些犹豫。十二岁的人,已经隐隐约约知晓男女有别。

俞非晚蹙眉,草率了。

林海宏挠了挠头“我不冷的。”

俞非晚撇撇嘴,林海宏是有些死鸭子嘴硬的潜质在的。

俞非晚挑挑眉,收回了手,丝毫没觉得尴尬。

不想被牵,那露出渴望的眼神干嘛。

林海宏悻悻的摸了摸鼻子,眼角眉梢的笑意止不住的蔓延,脑海里再一起想起奶奶的话。

非晚,是全家人的福气。

嗯,也是他的福气。

“堂姐,中午放学后,你们早点回,不用等我。”

“我们年级得在下午三点半才能放学。”

林海宏嘱咐道。

俞萍抬抬下巴“我知道。”

冬天,这个村子里上学都是只上半天。

低学段的,中午就能背着自己的布袋子回家。

高学段,就得到了下午的三点半四点。

一上午,俞萍都有些心不在焉。

一到时间,俞萍就迫不及待地将书本文具塞进书包,只待老师一声令下,冲出学堂。

“快点,非晚。”

“一上午了,爸爸肯定拿到结果有消息了。”

俞非晚拉住俞萍的手“你忘了,我能看到的。”

“得做手术。”

“但不算严重。”

“你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想哭就哭完再回去。”

她不想再看到姥爷面对家人时小心翼翼自责又羞愧的眼神了。

那种眼神,过于沉痛。

俞萍的手微微一顿,焦急的神情也僵在脸上。

做手术……

以往,她的脑海里,对这个词没有任何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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