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祺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历史上冀州刺史王芬,策划了一次挟天子以令诸侯。

好像就发生在今年。

因为这件事办得太幼稚,史书寥寥几笔带过,以至于很多人不知道。

汉灵帝原是解渎亭侯。

今年,汉灵帝提议,要回解渎亭看一看故居。

就在此时,王芬策划擒拿汉灵帝,逼其让位给合肥侯。

王芬欲行伊尹、霍光之举,说起来和董卓类似,有意挟天子以令诸侯,又堪比曹操。

可这人偏偏幼稚无比。

把他的计划提前告知了很多名士,如曹操、华歆、陶洪丘等。

最后的结果是,汉灵帝也收到了群发消息,让王芬进京说明一下情况。

王芬哪敢进京,弃官而走后,畏罪自尽了。

此时裁撤解渎亭周围的县尉。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崔祺大胆猜测,裁撤官员的命令,怕也是矫诏。

崔祺感觉脖颈一凉,自己已经被王芬利用了,现在就站在悬崖边上,一只脚已经伸了出去。

解渎亭周围的县尉,都是崔祺出面裁撤的。

假设王芬所谋之事东窗事发,自己说不知情,会有人信吗?

“洪伯,你听不听我的?”

崔洪一瞪眼,不知道小郎君为何如此问话。

崔洪是崔远给儿子指定的亲卫,保护崔祺的同时,也要监视他,防止他干什么出格的事,但这个不好明着说出来。

“自然是听。”

“我要辞官。”

“不行。”

崔洪想都没想就说了出来。

崔祺辞官是万万不可的,这没法和崔远交代。

“我如果不辞官,不仅自己性命不保,咱们一家都有可能面临牢狱之灾。”

正说着话,外边响起了嘈杂声,仔细听像是有人在谩骂。

“怎么了?”

“待某出去看看。”

崔洪出了厅堂,来到驿馆门外,一下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眼前密密麻麻全是人,不只有青壮年,还有老弱妇孺,看装束,农人、工匠、游侠也都有。

众人有兵器的拿兵器,没兵器的拿农具,一齐围在驿馆门口。

“狗官出来,为何罢免玄德公?”

“给我们一个交代。”

崔洪奇怪,郎君陆续裁撤了七个县尉,百姓大多拍手叫好,哪里见过给官员鸣不平的。

崔洪也不是个善茬,若是三五个百姓来找麻烦,他早就拳脚相加了,可这次来的,足足有数百人。

中山国民风彪悍,之前就造过一次反,要是再来个杀官造反,也不无可能。

崔洪急忙关上了门,快步走进厅堂,召唤崔家家丁,一起护着郎君先离开。

崔祺见崔洪急着拉自己,忙问何事。

“郎君,数百刁民围住了驿馆,要你给个交代,问为何裁撤刘玄德。”

“我去交代一下。”

“交代什么交代?快些从后门走吧?”

崔洪拉着崔祺往后门去,不料刚走不远,家丁来报,后门也被堵了。

显然,安喜县百姓比他们更了解这里的地形。

“洪伯,你放开我。”

“郎君,莫要说了,我们从后门杀出去。”

驿馆周围,叫骂声不绝于耳。

“狗官,快给我出来!”

“今天不说明白,别想出安喜县!”

听着声音,崔祺感觉,这些百姓仿佛对自己有深仇大恨,欲杀之而后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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