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已经接近傍晚,夏季白昼长,倒也显不出昏暗。

御者摆一个玉凳,崔烈下车,迈步进府。

来到第二重院,崔烈听到郎朗笑声,似乎有人在畅谈。

崔烈问侍从:“谁在厅堂说话。”

“是郎君回来了。”

“哦?”

崔烈有两个嫡子。

二儿子外放太守,来的必定是大儿子,议郎崔均。

崔均别院而居,平日里并不常来。

“家主回府!”

随着一声唱和,崔烈来到厅堂门口,正在畅谈的崔均和崔祺急忙走下座位,伏地叩拜。

“拜见父亲。”

“拜见伯父。”

走上主位,崔烈道了声:“都起来吧。”

汉代正式场合下,分席而坐。

崔烈坐在面南的主位,崔均坐在东厢首座,崔祺坐在崔均对面的次座。

“唉!”

崔烈悠悠一叹,让厅堂中的气氛压抑了起来。

知道父亲刚刚进宫,必有大事,崔均吩咐左右退下。

崔祺不知道崔烈遭遇了什么,正在疑惑,见侍从都在退下,自己也起身要走。

“宜之,你不必走。”

听到崔烈呼唤,崔祺停下脚步,端端坐下。

崔均拱手道:“父亲,你许久未进宫了,为何一进宫,长吁短叹,可是陛下苛责你了?”

“你先退下。”

“我?”

崔均一愣。

“速速退下。”

崔均不知道,有什么事,父亲要和崔祺商量,却不和自己说。

自己毕竟也是三十好几的人了,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还不快走?”

“伯父,大兄毕竟是崔家未来的家主,有什么要事,不应避讳。”

崔祺知道崔烈要谈王芬的事,让崔均出去,估计也是对儿子保守秘密的能力,不太满意。

刚刚交谈中,崔祺只觉得崔均这人可交往,但仅仅是可交往。

他为人一片热忱,恨不得掏心掏肺,而这种性格,未免让人感觉有些天真。

汉末三国是个尔虞我诈的时代。

崔家两个儿子,最后都下落不明,显然不太适应这个时代。

崔祺现在说这么一句话,其实也是有心。

如果崔均真的被赶出厅堂,自己无疑会被这位兄长记恨。

现在不宜树敌。

况且一个如此实诚的兄长,谁愿意与他为敌呢。

崔烈想了想,微微叹了口气:“元平,你先坐下听听吧,记住,此事事关重大,务必守口如瓶。”

“儿子知道了。”

崔均坐正了身子,向崔祺投来感激的目光,崔祺微微一笑,当是回礼了。

“伯父,可是陛下不相信你的奏报?”

“非也。”

崔烈摆手:“看张常侍的意思,陛下应该是信了,正在着手清理宫中内应。”

崔祺低语道:“张让能想到这一层?”

记得十二常侍中,有一个细作,应该是郭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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