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吵闹声越来越近,脚步声也越来越重。

“大热天的,你自己要去瞎折腾,又不是我推着你的。”好像是爸爸的声音。

“你天天不是打牌就是搓麻将,家里不管,地里的活也不干。”这是妈妈的声音。

“一天天的就知道吵吵吵,打个牌也不安生。”爸爸已经在暴走的边缘。

“白天打牌,晚上也打牌,这样下去一家子饿死算了。”妈妈的声音里已经带出了哭腔。

吵着吼着,两个人前后脚迈进了院子。

也让她再次见到了年轻时的爸爸妈妈。

这个时候的妈妈很年轻,浓眉杏眼白皮肤,眼角只有一点点的鱼尾纹。

妈妈中等个子,身材匀称,穿着一件灰色的确良长袖衬衫,因为在外干农活,长袖用扣子在手腕处紧紧扣着。

下身穿着一件同色的长裤,脚上踩着绿色的解放鞋。

一头齐肩的中长发,用皮筋扎成两个麻花辫。

头顶戴着一顶大草帽,一张脸热的红彤彤的,扛着锄头拎着水壶,气呼呼的走了进来。

再看年轻高大的爸爸,穿着件汗背心,下身穿着一条大裤衩子,耷拉着塑料拖鞋。

横眉冷对,鼻梁高挺,迈着六亲不认的步子走进了院子,看了眼皱着眉看他的许可。

哼的一声,不情不愿的走进堂屋,拎起饭桌上的大茶壶。直接壶口对着嘴巴,狠狠的给自己灌了好几口凉白开。

一副莫挨老子的腔调,坐在长条板凳上扇着蒲扇。

许可叹了口气,来到厨房,看到妈妈在厨房的矮凳上啜泣,她拧了块湿毛巾,倒了碗凉白开,蹲在妈妈的面前,轻声安慰:“妈,别生气了,赶紧擦擦脸,喝点水解解渴。”

听到许可说话,赵海云抬起通红的眼睛,接过湿毛巾胡乱的擦了两把,喝了两口碗里的水,这才抹了抹唇角焦急的问:“闺女,你感冒好点了吗?还有没有发热啊?”说着用额头贴着许可的额头,感受了一会儿,才缓和了语气道:“嗯,没烧了,以后睡前别再贪凉了!”转头又看向堂屋的方向:“我都说了,闺女发热还没好,你不下地,那你在家就多留意着点,我前脚走,你后脚就遛了,还拿家里的钱出去赌,才一会儿功夫就输了十来块,这日子还要不要过啦?”

赵海云真的要被他气死了,昨晚女儿高烧不退,她在身边守了整整半宿。

就他跟没事人似的,在隔壁屋呼呼大睡。

下午看着女儿烧退了点,她就想去地里看看,出门时还交代过他,在家注意着点,怕女儿的发烧会反复。

结果,自己从地里匆匆赶回来,就听到他在邻居家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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