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孙氏在听闻了消息后先是一愣,她很清楚朱祁钰有些心软,原本以为他将祁镇流放在外已是极限,没曾想他现在竟然还想对自己的孙子下手!

孙氏顿时气的浑身发抖,但在这滔天的怒意之中,还隐藏着她刻意忽视掉的恐慌。

“皇帝废了我孙子的储君之位,现在还要把见深过继到故梁庄王名下!”

“当真是好手段!”

“你传哀家的旨意给皇帝,说哀家想见他。”

“是。”女官忙应着。

清宁宫。

“陛下驾到。”

景泰帝走入内殿,见了孙氏板着脸,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为了什么。

“太后见朕,有何事要言?”朱祁钰面色冷淡。

孙氏将手中的茶杯猛地放下。

“陛下这样做,当真是厉害。”

“现在天下怕是都知道天子狠毒,不顾手足之情。”

景泰帝手指一顿,随后似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朕初登皇位,被迫迎回兄长,朕虽是囚禁了他,还废了朱见深的太子之位,但朕还念兄弟之情,终究没有伤害他们,还留着他们的性命。”

“但若不是朱祁镇存了要害死济儿,害死朕唯一的儿子的心思,朕也不会将他流放到荒凉之地!”

一想到儿子差一点就离自己而去,朱祁钰就险些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的怒火。

“你口口声声说着手足之情,但若是朱祁镇真的有所顾及,济儿也不至于不到九岁就差点离世!太后,你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谴责朕的时候,怕不是早就将你和你儿子的所作所为忘的一干二净!”

“若是朕真的有心刁难,你儿子又怎么能在南宫接连生子?若是朕真的决意下手,朱见深就不可能活过五岁。”

“身在帝王家,哪有什么情谊,不过是虚虚假假,自己做的那些事摆在眼前,竟还拿着这种理由来圈套朕。”

“简直可笑。”

孙氏气急,下意识的就想开口反驳朱祁钰颠倒黑白,但话到嘴边,却又生生的咽了回去。

朱祁钰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是事实,都狠狠的打了刚刚还拿手足之情压迫景泰帝的孙氏一巴掌。

“政事繁多,太后若是没有话说了,朕就要先离开了。”景泰帝说完就准备起身,可不料孙氏急急开口。

“陛下,见深尚且年幼,算哀家求陛下了,先不让他去封国袭位。”

眼见着朱祁钰已然不顾外界对自己的看法,孙氏只好拿孙子尚且年幼来延缓时间。

她是舍不得自己的孙子,但更多的,是舍不得自己的利益,只要朱见深尚未离开京城,那便还有回旋的余地。

决意为儿子铺路的景泰帝却是不吃她这一套。

“朱见深既然已经袭封为梁王,那自然该去往他的封地,太后若是舍不得,那也可以跟着你的好孙子一起去,在那儿好好看着他长大。”

孙氏一惊。

不,她绝不离开紫禁城!

“哀家………”孙氏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景泰帝的话打断。

“既然舍不下这一切,那就不必多言了。”

说罢,景泰帝拂袖而去。

东宫内。

“太子爷,天大的消息啊。”郑平急急走入,面上带着些喜色。

“万岁刚刚下令,将沂王朱见深过继到故梁庄王名下。”

过继吗?朱见济暗暗思索,朱见深原本最有优势的正统身份就不复存在,这样,倒也可以。

心里早就猜的差不多的朱见济佯装很是吃惊。

“什么?”

“见深……”

“太子爷要不去万岁那里……”郑平话并未说完,但朱见济明白了他的意思。

但是………朱见济摇了摇头,此时景泰帝刚刚才与孙氏battle过,眼下心情定是极差,此时若是触及了霉头,那也是吃力不讨好的事。

“父皇刚从清宁宫回来,想必一定很疲惫,孤一会再去面见父皇。”

‘’你们都下去吧。‘’

‘’是。‘’郑平俯身说着,随后便示意殿内的侍从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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