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春的气候已经褪去凉爽,带着一丝夏日的憋闷。

乔野随人群沿着落桑城的长街一路向西,北方小食多是面食为主,花样种类繁多。就算是清河镇这样的偏远镇子,街边小食都不下数十种。在落桑城这样地界,更是眼花缭乱。

但是,乔野此时正坐在一处摊子处。

明明是长街上最不起眼的摊子,却大排长队。

没有招牌也没有帮忙吆喝的伙计,只有一个四十来岁的大叔赤裸着上半身,单以一条白色的长抹布挂在肩头,不停在摊子前来回忙活。只见他左手将拉好的白面甩向空中,又重重摔在案板上。咚,咚,咚的声音几乎要盖过长街上的嘈杂声。

这般来回两次,面被摔的透亮,最后入锅。

右手拿着汤勺,以顺时针方向不停在锅中搅拌。

搅拌十圈后,将面捞出。

“这位爷,您的面!”

刚出锅时的热气铺在乔野脸上,不禁觉得惊讶。看上去明明是素面,却肉香四溢。将面挑开,才知道内有玄机,原来面里塞满了肉。

吸溜~

顺滑的面条刚刚进嘴,就像在舌尖上跳舞一般,劲道无比。再用力一口将其咬断,塞在里面的肉油喷射而出,浓浓的肉香气将嘴巴填得满满当当。不仅面劲道,就连里面的肉都被甩得十分Q弹有嚼劲。

而且,大概是面粉的清香很好的中和了肉的油腻。

一口下肚,却丝毫不觉得油腻。

“老板,这面叫什么名儿?”

“这个呀,叫串肉面!”,面摊老板操着一口浓重的北方口音说道,说话时并未打断手里的动作。

串肉面,这个名字倒是从未听过。

“听你的口音,不像是落桑城人士”

“哈哈,俺是荆江人”

“原来如此”

虽同处江州,但是落桑城与荆江的口音有些许不同。落桑城的北方口音的尾音比较重,听上去有些头轻脚重。而荆江刚好相反,每每开口时都像与人吵架般。

第二碗面端上桌后,乔野不解道:“既然是荆江人,为什么大老远的跑来这落桑城?”

老板用挂在肩膀上额抹布擦了擦额头,喘口气说道:“荆江呀,早就不安生了!十年前,也是这么个晚春的时候吧,有天夜里城中突然大乱,府衙出了好多士兵都没镇压。最后还是江主守亲自出手,才平息。不过从那以后呀,就不行了。就算下了宵禁,也还是不断有人离奇失踪”

“那府衙都不管吗?”

“听说自从那件事后,江主守卧病在床,再也没下过地。手下的副官被接二连三调走,整个府衙早就没有人了”

说起回忆,老板才难得停下手中的活。

“生意生意做不成,晚上睡觉也不踏实。俺家上有老母,下有娃子。再这么下去,就活不成了”

怎么也是与落桑城相同规模的大城镇,没想到荆江竟是这幅样子。

“那你来这落桑城多久了?”

“得有个五六年了吧,这地方好,生意好做,又比俺们那安生。就这么几年,俺那两个崽子日后上学塾的钱都存好了”

看这老板是个粗野汉子,眼界倒是高远。

“老板祖上可是有读书人?”

“哈哈,俺一个粗野汉子哪有这种祖上光荣。不过是之前一位爷告诉俺的,说读书好,读书能改变命运。俺也不求两个娃能有多大出息,能穿不冷饿不死就行!要是真有那个福分,替俺赵家争争光,俺死后下地狱也能向祖宗报个喜!”

原来是有高人指点。

不知不觉间,已经三碗下肚。

虽说内院的时间自由支配,且不干涉下山。但是自由的代价总是有些沉重,没有人约束后反而觉得时间不够用了。乔野整日里待在崖壁修炼,转眼一天又一天,根本没有时间下山。

今日,不是乔野清闲。而是为了准备会武,天幕峰忙碌不停,就连最边角的崖壁都被征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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