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吾卫怎会在此?”

“不知道啊,前面的马车都被拦下了,估计有皇亲勋贵在蓝田驿...”

柳照的话刚说完,裴十三突然起身向前观望,柳照被扑面汗味熏得赶紧闪开。

正要责问,却听到裴十三喃喃自语:“看上去有数百人,什么皇亲勋贵要金吾卫护送?难道是圣人来蓝田踏春?可桃花已经没有了,也不知是左卫还是右卫...”

“又在这装模作样,想知道自己去问呐。”

柳照本来是揶揄裴十三,岂料对方好像受激当了真,竟接话应道:“去看看情况也好,要没休止的等下去,必然耽搁赶路时辰。”

裴十三提剑下车,突然意识到手里拿了武器,于是转身扔给李迄,说道:“我去前面探探路,李兄先帮我收好墨菱。”

“墨菱?”

李迄双手接住扔来的剑,马上意识到墨菱就是剑名。

他正好奇剑名为何女性化,柳照就俯身靠过去提醒:

“这厮又在装模作样,等会必然毫无所获,金吾卫能和他说话?郎君太容易相信他人,此人就是个纯纯的盲流,刚才与郎君谈论李白,定然是胡乱编造的,要是在这里耽搁太久,咱们干脆返回县里过夜,正好借此机会摆脱他。”

“看看再说吧...”

李迄不置可否,他觉得裴十三挺真诚,像真认识李白一样。

片刻过后,裴十三蹙眉归来。

他刚才不但有收获,而且消息十分劲爆。

李迄、柳照听得都呆住了,都对裴十三报以怀疑的眼神。

“你刚才说什么?太子、鄂王、光王谋反被贬为庶人,驸马薛銹同谋被流放瀼州,现在又被金吾卫追上赐死?说大话也过过脑子好么?”

“这种事能胡诌?”

裴十三瞪了柳照一眼,随后钻入车厢原处坐下,补充道:“薛銹已被处死,金吾卫正在善后,估计很快就能通行,等着吧...”

“裴兄,你的墨菱。”

李迄心中十分震撼,他隐隐觉得此事是真的,于是把剑递还裴十三,来化解柳照的尴尬。

“嗯。”

裴十三接下佩剑抱在怀中,想了想又递给对李迄说道:“今日承蒙李兄招待吃喝,还仗义带我同车回长安,墨菱随我走南闯北多年,就权且押在小友这里,等到了长安再提钱来取...”

“这...”

李迄一脸尴尬,他看出柳照惹到裴十三,连忙辞让打圆场:“不过举手之劳,裴兄不必如此,你快收好心爱之物。”

“也罢,等到了长安再说。”

裴十三并不勉强,跟着又好奇追问:“对了,李兄会剑术么?抽空可以比一比。”

“会点三脚猫武功,从来没有学过剑...”

听到三脚猫武功,裴十三闻言先是一怔,紧跟着捋须笑道:“你这比喻倒是有趣,不过男儿怎能不会剑?李太白剑法就不错,李兄也该学一学。”

“好的,裴兄。”

裴十三凭借李白剑法,李迄对他又增加了信任。

约盏茶功夫,柳照突然撩开车帘。

他惊讶看了一眼裴十三,紧跟着对李迄汇报:“郎君,金吾卫真撤了,咱们马上能启程...”

“哦。”

李迄轻轻点头肯定,心里一时间思绪万千,旁边裴十三找他聊天,也都心不在焉潦草回应。

这几个月以来,李迄由于得罪薛镠,被迫活得谨小慎微。

明明凭真本事挣的钱,也不敢摆到台面来说,李希楼更是低调得可怕,过年也不愿穿新衣服。

上元歌会那么好的契机,李迄本来可以扬名立万,结果怕中薛镠圈套而故意遮掩。

现在好了,薛镠的靠山薛銹被赐死,就连太子李瑛也成了废人,以后再也不能威胁自己了。

李迄感觉头顶的乌云,顷刻间就烟消云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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