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么,逼到了极限,就会变得疯狂。

一想到自己就剩下半年的时间,而且采用常规的,甚至是正常人类的方法很难看到解决问题的希望。

那莫不如索性就疯狂起来吧。

牙兵们撺掇着主帅造反,搞黄袍加身,不就是图这主帅当上皇帝之后可以大开府库,犒赏三军么?

不用你抢,朕自己把府库给你们打开!

老娘把这些钱统统都花出去,而且是经过场院花出去!

场院和牙兵们本就是一而二二而一的关系,反倒是跟各大节度使指挥使无关,各个场院的管事本质上也不是朝廷官员而是集体企业通过各种方式选上来的,是一种军队底层自下而上的抱团。

五代和北宋都是带着家属一块住军营的职业兵,一般来说,一人当兵,带着老婆老娘作为军属住在军营,男人出去打仗,老婆和老娘就会尽可能的在场院里找个班上。

生下来的孩子中,男孩子,就像赵匡胤他们这样,从小在军营里和小伙伴们一起长大,一起舞枪弄棒,长大之后自然大多数都会一起当兵,光是赵匡胤一个人,他在军营中的结拜兄弟恐怕就不下二三十个,就算他是属于那种从小到大都人缘特别好的孩子,其实也可以管中窥豹了。

而那些小女孩们,则也同样会进场院里找个班上,那些因年老退役,或是伤残退下来的伤病也都得在场院里找个班上。

如此下来,至多两代人,这些个底层军属们可就自成一团了,上面的节度使和皇帝总换,他们也不会信得过朝廷派下来的官事,人家一群从小一块在军营这种地方长大的人,也用不着谁组织,人家自己组织自己,效率照样杠杠地。

这跟牙兵们之间完全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关系,这些钱分给场院,符婷婷也明确说了是用来建设开封,翻新军营用的。

怎么,你们这些兵不是开封兵?你们不住在军营?

还能从场院过一下手,至于说这些钱你们赚多少花多少分多少,谁拿得多谁拿得少,跟朕有甚关系?

就算是中间哪个环节有人把钱给贪了,你们这些当兵的手里又不是没有刀,你们自己看着办去呗。

符婷婷是愈发的觉得,这种花钱方式,比直接把钱花出去犒赏三军要靠谱得多。

你们可都看着了啊,我把国库大门都打开了,把所有钱全都给花了。

你们要是再造反,再搞什么黄袍加身,国库里可是已经没有钱了。

以符婷婷这个将门虎女对牙兵的了解,这个时候,如果禁军中还有哪个将领想要造反的话,他的牙兵都得把他给摁住。

国库里都没钱了还造什么反。

你稍微等两年呢,等两年国库里攒下点钱,咱们再反啊。

至于说国库里要是没钱了,如何行政,如何维持朝廷管理,如何给官员开工资,那就到时候再说吧,至少比半年不到的时间就被别人搞黄袍加身要强。

三名宰相感觉,这太后,就是个疯子。

而更可怕的是,这个旨意虽然疯,但满朝文武,恐怕谁也阻拦不了。

周末宋初的这些兵,那是敢在大半夜敲王溥这个宰相的家门,管他勒索钱财的。

现在,堂堂太后要打开国库直接跟底层的劳苦大众,直接跟场院做生意,要翻新军营,你们三个老东西居然敢反对?

信不信这帮兵痞真敢半夜砸门?

这条命令,恐怕就连军中的那些节度使,防御使,也没有能耐反对。

而且这三个人精都看出来了,太后她是真想趁机改动这柴荣临死之前为她安排的人事政治,三人中谁最先跳出来反对,谁就一定会被太后借场院牙兵之手给斗下去。

‘这太后,有没有述律平的能力还不知道,但她却真有述律平的疯,述律平的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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