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清楚,你最近想干什么。”

陆晋州声音沉若千金,锐利的眼神刺穿她的躯壳,“顾叮瑜,你自己的安危你都不在意,出了事,没人会为你买单。”

男人说完这句话,没有再管对面人的反应,将颈上的领带解下,甩到垂落的衣物上,拾步上了二楼。

二楼传来关门的声音,沉沉的实木门发出厚重的撞击。

顾叮瑜控住不住的涌上来一股股滔天的愤怒,无可置疑,对于这个她前世深爱过的男人,她如今挖心挠肺无比痛恨!他曾经那么伤害她那么侮辱她,他将她的心和尊严放在地上踩得粉粹,高高在上,不屑一顾。

他将他的白月光一起合谋她逼得坠楼,恨不得她去死,为他心爱的女人让位!成全他们伟大的爱情!

如今,多么可笑,多么荒唐!

这样的人,现在在这里警告她:不要多管闲事,要注意自己的安危!

前世坠楼的惨状在眼前浮现,米色的衣服包裹着她破碎的躯体,红色的血液从全身各处流出,染红了地面,沿着缝隙渗入土壤。一男一女‘慌张’的跑到躺着的她旁边,掩面哭泣、惺惺作态。

顾叮瑜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皮肤破裂,丝丝血液流入口中,喉头满是铁腥味。

她慢慢蹲下来,抱着自己的双膝,身体无力的倚靠在桌腿上。

车祸醒来,她拥有了重活一世的机会,却也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局面,她意识清醒却无人倾诉,身边围绕的都是陆晋州的人,她甚至可以随便被限制自由活动。

背负血海深仇,大脑却模糊不清,她辨不清前路,分不清敌友。明知有危险,却不知危险藏在哪个节点,将在什么时间降临。

记忆发生的一切,犹如达摩克斯之剑悬在她的头顶,对准她的脖子,使她战战兢兢,惶恐不安。

她一次次的试探、一次次的冒险,像一只背着沉重躯壳的蜗牛,犹豫伸出灵敏的触角,她想为自己摸索一块临时的安全区。

顾叮瑜将头深深埋入膝头,小小的脊背,单薄脆弱。

她安静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良久,顾叮瑜扶着桌子,撑着酸软的身体站起来,视线落在楼梯护栏边站着的男人。

二楼走廊上只开了一排昏黄的壁灯,他背着光站立,落在光的阴影里,看不清他的表情。

顾叮瑜不知道他站在那里多久了,她慢慢握紧手掌,死死忍住想要脱口而出的话。

她太平凡了,她只能忍耐。

他们必须为自己的残忍、为前世种下的恶因付出相等的代价!

陆晋州动了,沿着楼梯走了下来,朝着她的位置,绕过沙发捡起了地上的外套,掏出自己的手机。

顾叮瑜看他慢慢走出客厅,缓解了腿部的密密酸麻感,回到自己上午去过的主卧。

‘砰。’

门被合上,浑身的力气一下子被卸掉,她将自己扔到了床上,拽起被子裹住自己的身体,连头发丝都藏进去。

呜呜呜~

细细小小的抽泣声在卧室响起,抽抽噎噎,被子下面消瘦肩膀抖动。

顾叮瑜原本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背,不想让哭泣的声音传出去,手机收到妈妈吴海缘的信息,她拍的顾启词在病房里跟一个同样穿着蓝白病服的老人,在下象棋。

她颤抖着手点开吴海缘发的语音,妈妈问她这边是不是下雨了,一场秋雨一场寒,让她记得多穿衣服,还提到了陆晋州,叮嘱自己女儿不要任性,要好好相处。

顾叮瑜死死捂着自己的嘴,却抑制不住大哭的冲动,眼角不断有泪水流出,洇湿了身下的床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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