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敬站在司刑寺正堂上,虽被按跪在地,腰背却是挺直,脸上没有一丝慌乱。

看着上方的二人,思索一番后道:“徐公与恒御史若想知晓邵王府任何事,请随意发问,下臣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还望二位能公断。”

他没有将自己摆在罪臣的位置上,也遵从李重润先前的吩咐。

徐有功和恒彦范相视一眼,只觉得有些诧异。

念头想到一块:这人如此配合?

当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他们也就不再浪费时间,对诸葛敬问起一系列关于谋反是怎么安排,收买了那些官员,出逃后又有那些地方可去。

还告诉诸葛敬,别意图撒谎,因为邵王府长吏徐源已经被逮捕,目前就在司刑寺大牢。

徐源已经被逮捕这一点诸葛敬早有预料,但一旦问到他关于李重润谋反之事,他一概回答“下臣只知我家王爷不曾谋反,尔等之言尽是污蔑。”

说那句话的时候语气很坚定。

这让审讯他的恒彦范暴起。

“来人,上刑。”

顿时进来几名衙役,将诸葛敬按在长蹬上,板子落在诸葛敬身上。

鲜血淋漓但打不死那种。

由于恒彦范在审讯李重润谋反案期间,权利与徐有功等同,即便徐有功有着‘徐无杖’之名,也没有办法阻止。

他只能重重的牌一下惊堂木,打断还在行刑的衙役斥问道:“你既先前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为何又食言,戏弄我等是吧。”

诸葛敬的呼吸有气无力:“不曾,亦不敢,下臣只是遵从我家王爷之令,对二位不做隐瞒。”使出最后一丝力气,使自己的声音加重:“我家王爷...从不曾谋反!”

声音又变得绵软:“王爷还让我说...”

徐有功与恒彦范看着说了半句停顿住的诸葛敬,较年轻的恒彦范有些迫切:“说什么。”

诸葛敬抬头对坐在上首的二人望去:“王爷说...在他未被逮捕、伏诛之前,二位会保住邵王府无辜之人的性命!”

一句话把恒彦范干沉默了,语带温怒:“你家王爷行谋逆之事,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一说到无辜之人,徐有功神色一滞。

“他,还说什么!”

恒彦范先是有些诧异,随后又释然:一听到无辜之人,徐公还是动了恻隐之心。

“没有,就这些。”

这直接把恒彦范整不会了。

整个大堂变得有些寂静。

良久。

徐有功再度问道:“与你家王爷交好,又敢藏匿你家王爷的有谁!”

作为三年前,李重润刚被召回京都便被安排到李重润身边担任文职,后在李重润封王后上任司马一职的诸葛敬,他很清楚自家王爷的人际来往。

“没有,王爷一直遵从太子吩咐,不过多与朝臣,勋贵子弟来往,最亲密的不过是郡马魏王,而魏王此时已经在你们司刑寺大牢。”

这点徐有功很清楚。

洛阳城宵禁之后,一个人想藏身,在没有交心之人帮助下是很艰难的。

一来协助罪犯藏身会被判为同谋。

二来没有人会允许一个陌生人闯进家中,一经发现,上报是必然的事。

在羽林卫的搜寻下,已经在崇业坊发现了李重润先前丢弃的盔甲。

所以,整个崇业坊,无论是当官的,还是商人、百姓,先前都已经被羽林卫敲开门搜查,但一无所获。

与御史台闻风捕影的嘴皮子不同,徐有功作为司刑寺一把手,他的推断能力并不差。

很快他便推断出李重润的大致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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